梅水不宽,只有几丈,不过水流湍急,白浪翻滚,蜿蜒流过飞云寨前,一路穿山越谷,最终汇入云梦泽。
在他面前,一群群飞云寨黎民跑过,他们抬着一块块山石,抛进了激流里。
这方法简便且有效,水面上全是白浪,根本看不清水下的状况。按照黄子风的计划,首先要破坏那些魔人顺流而下,这是第一道防线。
在他身后不远处,子归人正在带领黎民们修筑防御工事,将灌木篱笆改成原木城墙。魔人的武器装备还不如以前的东夷,单凭这道围墙就足矣抵挡住他们,这工程首山人熟门熟路,进行的很顺利。
一条窈窕的身影走了过来,那是浮萝提着个罐子,为他送吃食。
罐子里装着一些颗粒状的籽实,用火炒过,散发着浓郁的香气。这是野花生,后世人一直以为,花生是南美洲作物,明朝才传到了中国,其实这观点大谬,中国在上古就有原生的花生,并且在二十一世纪发现了相关文物佐证。
风桐对妻子点了下头,抓一把花生一个个丢进嘴里吃了起来,眼睛依旧紧盯着施工的黎民们。这一次事关他们的生死存亡和梅山女神安危,不分男女老幼,所有人齐上阵,全都拼了。
“浮萝,我回神农部的时候,你就跟着子风可好?”风桐忽然说。
浮萝愣了下,摇了摇头,“夫君说的哪里话,还记得老酋长当初的叮嘱吗?他老人家让我们要学鹌鹑鸟,不做薄情鸳鸯,夫君莫非想弃我而去?还是家里早有妻子?”
后世喜欢用鸳鸯来形容夫妻之情,可在这时代,鸳鸯却是薄情的象征。这种鸟看上去漂亮又恩爱,可一旦遇到灾难,从来都是分头飞,才有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说法。”
与之相对,鹌鹑一旦结为夫妻,死不分离,若是其中一只被猎人抓走,另一只会一直紧紧跟随,哀鸣一路,至死方休。“鹑之奔奔”这句话远古就有,一直流传到先秦时代,方才被逐渐浮华的世界抛弃。
“夫妻如鹑之奔奔,居则同巢,离则同飞。”这段最朴实而又真挚的爱情描写,在这时代经常出现在人们的口中,后世却被嫌弃。
浮萝这番话说的很重,风桐不由脸一红,连忙摇头,“浮萝说的哪里话,我在家乡并无家室,不让你去是怕……”
“夫君不怕,我又怕什么?若有难,同赴就是了。”浮萝打断夫君,满不在乎说。
其实也非不在乎,只是什么都比不上夫妻在一起重要。
风桐不再相劝,点了点头,看向梅水上游,黄子风和武士们也该回来了吧?不知他们可都还安好。
思忖间,风桐站起了身,面上涌出兴奋。只见那边森林里走出来两头麋鹿,正是黄子风和紫草他们。
紧随其后,大部队鱼贯而出,队形整齐,斗志昂扬。
这般,自然是打了胜仗!
看见武士们雄赳赳归来,所有人撂下手里的活计,大喊大叫着迎了过去。
人们将子归武士围起来,挨个打量,发现不少人身上伤痕累累,当场许多人心疼的哭了起来。
“阿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