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张主任、老吴同志就发挥了自己的特长,很快她和张主任就各得其所了,张主任找到工人帮他改厨房,开后院门,整理后头菜地;而老吴同志找到她要的东西了,一堆在人家床下头不知道多少年的的确良灰布。
京城人喜欢屯东西,一涨价就拿着存折去搬空商店。东西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坚决不存钱。然后买一堆没有东西放家里头,也不知道用到猴年马月去。有一家八十年代初买了半屋子的的确良的布放床底下,到如今还没用完,也没人用。正发愁呢。老吴同志忙一拍手,‘卖给我吧!’
人家还不好意思,问她干嘛用,的确良是化纤的,也就八十年代红过那么一段,之后,就迅速的被淘汰了,不然这些年,布都要酥了,也没人用。生怕这是老吴同志跟他们客气呢!结果老吴同志就很坚定的说道,糊墙!
邻居们惊呆了,北方倒是有在墙上糊纸的习惯,这个大家都是挺熟的。之前乡下住的土坯房,旧时,北方烧炕,冬天太干了,墙没事干裂、掉灰。也不知道谁想的,用土纸糊墙,干净好看,还亮堂。后来不知道啥时候,大家就用报纸糊墙了。
报纸用米浆糊贴在墙上,用现代的说法,就是可以调节房间的干湿度。潮湿时,报纸有吸潮的功能,而干燥时,报纸中集聚的湿气也能释放出来。但对老百姓来说,报纸不是不要钱吗!
这些老京城人对糊墙倒是不陌生,但用布糊墙,真的觉得有点考验心脏了。不过,这个老吴同志真有经验。当然,这些老头老太太们也不是傻子,看着张主任叫人买了一车三合薄板回来,往墙上那么一钉,就啥也不用说了。
布贴石灰墙上是不太可能,但贴木板上,不就跟纳鞋底子一样吗?把布用浆糊一层层的贴上,最后铲下来做鞋底子。又结实,又透气。当然,重点是,他们觉得,这家人真有钱。白墙面都觉得不好,还非要加层板。
那布就是浅浅的那种铁灰色,八十年代初时流行色,糊墙上,倒有点后现代的钢铁风。不过老吴同志也不懂什么叫钢铁风,她只要不看那白墙就成。主要是有木板隔着,初一就不怕潮气了。但也不想想,这又不是南方,哪有什么潮气,屋里恨不得弄个加湿器才好。
邻居们也都被感动了,主要是没见过用的确良来糊墙的,于是大家一块帮忙,熬浆糊的,还知道往里放些樟脑粉、花椒粉,防虫,防蛀。
都是挺能干的,加上张主任找的人工,北方干燥,真的糊上去,开个吊扇也就干了。等着晚上初一他们回来时,他们家就墙全是后现代风了。
水泥地清干净了,让人去买了地板胶,一整块的铺地上,感觉就跟木地板一样。主要踩着也比光水泥地舒服。张主任还找了些木条,顶天立地的一钉。把布接口处的挡住,真就跟找的专业设计一样了。所以真的给全村盖别墅的人,眼光真不一样,透着就那么锐利。
厕所要改,就得大改,张主任没工夫,只能找人就在现在基础上贴马赛克,再弄个防水的吊顶。然后遗憾的说,‘能看了。’
也正是这里全改了,再配上纯木的家具,这里就真的是一套十分舒适,且功能完备的两居室了。但这会,初一就不可能把房子借给曹丽了,因为张涛妈要种菜,有二十多平米的地在等着她大显身手呢。
他们家加张涛也就三个人,老太太种的菜,三个人根本吃不了。老太太就发挥爱热闹的性子,街坊们一送,一下子就跟大家打成一片了。现在她也能说点普通话了,所以环境这个东西,真的太能改造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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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一个个的打电话,然后真的嘴巴都说干了,现在干点事真难,弄不好人家心里还要说,这人怎么这么热心?是不是有什么好处?想想都恶心坏了!不过有几位最后说,你也是够受气的,我当时眼泪都要下来了,半天只能说,谢谢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