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给自己贴上海盗的标签吗?尼德霍格。再怎么说,罗兰也一定会用阿尔比昂的船只来疏散人员物资。光天化日之下攻击一条悬挂着阿尔比昂国旗的民用船只,对包括妇女儿童在内的落水难民补枪?国际社会会怎么评论我们?不用想都能猜出来。看看,这就是尖耳朵们的本质,穿铁靴子的嗜血野兽,射杀妇孺的禽兽——别忘了,我们终究是他们眼中的异族,冲入人类文明社会烧杀掳掠的蛮族,无论我们塑造的开战理由多么正当,我们之前获取过多少次辉煌的胜利,要想让我们臭名昭著,只需要一次失败就足以。记住,尼德霍格,我们可不是什么魔鬼,我们是文明人。”
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威廉.古斯塔夫”号被击沉事件就是例证,那些阅读二战历史的群体中一度以讹传讹,声称“威廉.古斯塔夫”号是一艘满载难民的医疗船,苏联红海军的潜艇对其发动攻击是严重背弃交战规则和道德准则的行为。事实上先不说1941年11月德国人同样炸沉过画着明显红十字标志的苏联医疗船“亚美尼亚”号,7000名乘客仅有8人生还,苏联方面有理由也有权利报复。更何况1941年“威廉.古斯塔夫”号已经解除医疗船任务,被改装成潜艇乘员训练船,其被击沉时船体上并没有红十字标志,且船上安装有高射炮,搭载了大量登记在案的海军人员和未登记在案的陆军官兵和**官员,还有鱼雷艇为其护航,完全属于合理合法的攻击目标。不过冷战时期的西方世界为了抹黑苏联的政治需要,依旧将整个事件包装成“毛子嗜血野蛮,对难民船发动攻击”的不幸事件,并一直流传下去。
由此可见,抹黑对手并不需要理智和辩证,只需要题材和业务纯属的文字处理者就足够了。对才刚刚迈上崛起之路的帝国来讲,即便不在乎抹黑,也没必要给那些潜在敌人送上题材。
“我们是文明人,阁下。只是罗兰……请恕下官直言,他的行动很有可能在今后对帝国产生巨大的威胁。”
或许这个世界需要文明人的规则,或许大家需要注意吃相,不能什么事情都搞的很难看。可尼德霍格不喜欢或者说不在乎这些,对亲卫队队长来说:任何时候,将潜在威胁扼杀在摇篮中总是最保险的办法,而不是带着期待的眼光看着它自由发展。
尽管教会和罗兰都是敌人,而且教会的实力看上去更大一些,但尼德霍格更警戒罗兰,罗兰是一个潜在地威胁:他还很年轻,有很多时间,如果给他足够的空间,他很有可能最终建立起一个足以威胁到帝国的国家。
所以,那些等着逃亡海外,对帝国心存愤懑敌视之心的流亡者们——他们必须死。
“无需介意,尼德霍格。”
李林的嘴唇翘了起来,一丝嘲讽浮现在他脸上。
“民主共和,人人平等……听上去是很不错,不过呐,再好的制度和理念那也是需要人去遵守和执行才行,否则就和废纸没什么区别。”
先不说在仅剩的四天时间里,查理曼方面可以疏散多少人员和物资,靠疏散出去的这些人要花多少时间才能积累起反攻回来的实力。假如罗兰认为民主共和就是对抗神权独裁的万灵丹,那么李林可以对此断然否定。
在李林看来,民主共和本身就是个伪命题。
指望所有人都能理性客观的看待问题,并且所有人都能公正无私,提出意见和建议?如果真有这种社会,世界早就成了和平的乌托邦了。哪还需要国王、皇帝、神意代行者和神明。就算是最早提出民主共和概念的雅典城邦,不也同样经过民主程序毒死了坚守民主共和核心价值的伟大哲学家苏格拉底么?而到了近代,民主国家更是弊病丛生,从选出川皇的皿煮灯塔,直接用内乱内战来诠释皿煮的乌克兰……林林总总,简直数不胜数。
与其说是民主打败了独裁,倒不如说是那些被打败的独裁政体病入膏肓,不可救药还差不多。
亚尔夫海姆——神圣吉尔曼尼亚帝国和那些被送入历史故纸堆的败犬可是完全不一样的。有着一个不死不灭、永不犯错的神意代行者在,有一群平均寿命300年以上的国民在。罗兰所建立的民主共和政体要等多长时间才能等到帝国日渐衰弱,给他们可乘之机呢?五百年吗?一千年吗?两千年吗?这个政体能存在那么久吗?能够存在超过300年以上吗?全体国民能够一直遵守建国时的美好理想,整个国家能不堕落至选举民粹和愚民政治的下坡路吗?能够不被堕落的政客和国民带向无底深渊吗?
当然不可能。
只要是人类建立的政体,必定无法逃脱“兴起——极盛——衰落”的循环,只要没有如李林那样脱离常规束缚的超常支配者,他们就终究会在李林的最强盟友“时间”面前败下阵来。
“否定民主共和最好的办法不是用武力去消灭它,而是促成其堕落,同时保持自己的国家处于相对正常稳定的状态,通过弹劾其种种不作为、堕落腐败来主张自身的正当性。因此竖立一个反面教材也没什么不好,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和办法来解决。通知海军、空军和情报机构,对所有经阿尔比昂前往南方殖民地的难民船只需监视即可,不得主动发动攻击。”
“一切遵循您的意志。”
“说到罗兰,他们有什么动作吗?”
“正在全力向阿尔比昂方向输送难民,布列塔尼亚、上下诺曼底、布洛涅、加莱、佛兰德斯全都出现了大批查理曼难民。我认为他可能想通过这种方式来降低风险。”
“没关系,让他折腾去吧。”
看看休息时间差不多了,李林重新起身,尼德霍格为他打开休息室的门。
——诺曼底?加莱?佛兰德斯?布雷斯特?恐怕这些都是烟雾弹。
——搞出声势浩大的真正目的,是遮掩真正重要的船队吧。
——如此说来,核心船队所在的位置应该是某个不起眼的港口,而且距离阿尔比昂本土相当近。
——缩小筛选合适目标,符合条件的城市有一个。
——敦刻尔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