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社团完全是乌合之众的汇聚地,其中包含着大量可恨的无政府主义者,他们到处制造可怕的混乱,喧嚷着好斗的杂音,是一座像炼狱一样的叛乱者学堂、邪教的祭坛,反对所有正常秩序和平衡的权力机构!”
基于对查理曼语的认知,从这番话语大量使用形容词这一点上,不难看出其中饱含的恶意。
“不能再让他们胡闹下去了,就算强硬一点也无所谓,必须在帝国采取下一步行动前制止混乱。”
“殿下……”
身为旧贵族的埃姆斯急切间用起了尊号,他固然不喜欢民众和社团的躁动,但也绝不希望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共和国因为一时的矛盾走上自我否定的道路——如果共和国像帝国一样,用物理手段来“矫正思想”,那么背离建国理念的共和国在那一刻就已经死了。
人类有身体尚活,精神已死的说法,作为人群集合体的国家也是一样的。建国理念已死,虽活犹死。
“我不会去学帝国的。”
密涅瓦掏出小巧的PPK手枪放在桌上,促狭一笑。
“我只是顺应社团和民众的要求,推动扩军,请各位议员和爱国群众与我一起走入兵营,用鲜血和汗水来实践自己的理想。”
停顿了一秒,会议室里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说起来这还是皇帝过去用来对付自家议会主战派的招数,每次这帮叫嚣打仗的乌鸦一张嘴,征兵处的小官员和军医们就默默在门口摆好摊位,等着老爷爷们出来报告自己最近又有什么身体不适,身上那个地方又不对了,实在不适合兵营生活……
对那些未经历过却又喜欢叫嚣战争的人来说,没有比这更合适的解决办法了。
“我们还可以安排现场直播,让所有人一起见识一下‘爱国者们’的勇气。”
“希望他们不会漏尿。”
密涅瓦微笑着摆了摆手,制止了阿斯托尔福与安妮有些过分的玩笑。随后收敛起笑容,将严肃中略带一丝歉意的面孔转向对面沙发上端坐的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约翰.杰伊。
“经过塞雷斯的协调,帝国方面已经同意派出以康斯坦丁.冯.牛赖特男爵为首的外交小组在第三方领土上进行协商……只能辛苦您了。”
“不用担心,殿下。最起码对方派了个贵族过来,还不至于太过寒酸。”
“我说的不是这个……”
“殿下。”
首席大法官也收敛起笑容,以带着觉悟和豁达的口吻回答到:
“我知道这趟行程的后果是什么,也清楚回国后会有什么等着我。但目前比什么都重要的,是确保共和国的存续,让共和的、查理曼的种子存续下去。如果为此需要祭品的话,我很乐意站上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