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母亲陈周氏为了能让自己女儿睡一个好觉,这次下的镇静药物实在很重,陈青娥虽然恢复了意识,可四肢依然麻痹无法动弹,她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王生在自己身上一会按胸,一会还伸过头来给朝自己嘴里吹气,又羞又气之下,立时就流出了大串的眼泪。
王生也不知道陈青娥已经昏迷了多久,他害怕长时间昏迷会对大脑造成伤害,便伸手掏出了一枚自己打磨的银针,挥手连刺她的‘内关’、‘人中’、‘百会’等十余处大穴,施展了一套‘醒脑开窍针法’。
这套针法本是用于治疗中风的通窍神技,再加上王生用自己的真元直接探到了经络深处,当时就把陈青娥扎的直直坐了起来。
王生不熟悉这个世界的药性,还聚精会神的在女孩头顶的‘四神聪’提撵手中的银针,正巧被惊坐而起的陈青娥一头撞在了鼻梁子上,当即就磕的他满脸金星,一头从床上栽了下来。
幸亏这些日子陈家人全都在奔波劳碌,睡在外间的阿柳也被累得不轻,屋里这么大动静都没能把她吵醒,只是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小姐吃茶”便没了动静。
王生听见外间有声音,连忙强忍着满头的酸痛,起身凑到床边,仰着脸问道:“陈小姐能不能先调动一次‘幻纹蜃珠’,我家有要事,连夜就要赶回去,答应你的阵法我一定回来再教你。”
陈青娥这会已经掩好了衣服,她意识到王生刚才的动作,应该是什么救治之法,并不是有意对自己轻薄。这会儿见他流着鼻涕眼泪,还要对自己强装笑脸,一副狼狈之极的样子着实的滑稽,当即‘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王生害怕惊醒了阿柳,连忙伸手把她的口鼻堵住,低声
凑在耳边说道:“别吵,别吵,我真的有急事,要马上回家一趟,过段时间我一定回来。”
陈青娥止住笑容之后,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事情,脸颊上陡然浮起了一团红云,她伸手推开王生的手臂,垂首问道:“两天后就是‘东海大宴’了,王先生这般着急,莫非是赶回家去娶亲吗?”
王生听完一愣,不知道对方为何有此一问,他现在急欲躲避鹏族特使,便顺嘴答音的应承了下来。
陈青娥见他答应的如此痛快,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沉默了半晌之后,接着说道:“如此说来,莫非先生的婚期也是在‘小寒’那一天吗?‘冬至’过后,只有这天宜婚配,我也要在那天出嫁的。”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非常平淡,既没有新娘子该有的羞怯欢喜,也没有任何不满怨怼的情绪,只让人觉她说的这件事情似乎与自己无关一般。王生乍听这个消息十分的惊讶,不解的问道:“你要出嫁?怎么从没听你说过?你要嫁给谁呀?”。
“是‘岭外张家’的七公子,听说是个天生的双系法师,已经拿到了‘圣光学院’的录取通知,等过两年,年岁到了就能入学了。说起来这件事情,还要感谢先生才是,自从我服了先生配制的那种‘导赤丸’,心痛之症清爽了许多,就连面目上的疮疾也很久没有再犯,让我与张家人相亲之时才不至于丢丑,终究促成了这桩姻缘。小女无以为报,只能再次多谢先生,只是那个‘幻纹蜃珠’,确实要在最后的‘东海第一法师大赛’上才能开启,到时候我会尽力为先生多留一些血肉,希望能帮助先生降住妖魔。”
陈青娥这一段话说的莫名其妙,王生琢磨了半天才有了一丝头绪,“你是说你要嫁给一个小孩子,去当童养媳?还有那个多留血肉是什么意思?怎么听起来有些吓人呢?”
陈家大小姐见他满脸呆滞的样子,又有些想笑,可是她自幼家教森严,怎能两次失礼于人,“王先生想是不知道我们这里的风俗,两家联姻本就是为了家族利益,如今我陈家正当危难之际,能有人出手相帮已经是万难求得。张家也知道我命不久矣,只需要出些名分就能白得一份嫁妆,自是随便找个男孩子就是了,哪里还会去管年龄大小”
陈青娥说到这里似乎有些伤感,她连忙低头轻咳了两声掩住尴尬,然后从枕边摸出随身的手帕,一边轻轻地帮王生擦去满脸的污秽,一边接着说道:“至于‘幻纹蜃珠’呀,确实不能轻易使用。这宝物可以释放出一套‘幻杀大阵’,能让施法者拥有屠龙之力,但也必须要施法者的生命做为牺牲才行。这次大会上的最后一项法师之战只有本族人才能参加,我陈家人才凋零只能用这一招了。不过请您放心,我会尽快杀灭敌人,也请王先生做好准备,把你要降服的妖魔引到我身旁来。可惜我胃口不争气,只有一百斤的血肉能够消耗,算来这个阵法也只能坚持半柱香左右,万望先生莫要耽搁。”
陈青娥越说声音越是坚定,她害怕王生记不住自己的话语,便把双手紧紧地搬住了他的肩头,反复的叮嘱了许多遍。
最后还说等‘幻杀大阵’启动之后,千万不要再来救治自己,更不要掀开斗篷查看,她不想让人见到自己难看的样子。
王生这时候已经彻底呆住了,他实在没想到启动这个珠子,竟然还要有如此高的代价。这个世界的半柱香也就相当于五分钟左右,要是换算起来,就是用二十斤肉换一分钟的大招时间,听意思这是按时间掉肉,还要打表收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