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回宫的这一段路程,落星踢了一脚缩在角落里的贺章,“傻坐着做什么,想办法让陛下醒来,马车入宫门,陛下若是下车之前没醒,你就想好自己棺材要挑选什么花样的。”
刑部大牢位置偏,门前没有人愿意经过,刚才那些侍卫也将大门方圆百米围得死死的。
皇宫里就不一样了,耳目众多,那些外来使臣还在,传出一个陛下身患恶疾,昏迷不醒,让那些蛰伏在暗处的人蠢蠢欲动就不好了。
贺章面对落星的冷气压就已经很难受了,还要在短时间让穆璟怀醒来,双重压力之下,他恨不得立即昏死过去。
可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他现在想办法让陛下醒来,才有一线生机,否则以祭大人杀人的速度,在马车停下的那一刻陛下还没醒来,他就会人头落地。
贺章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哆哆嗦嗦的挪到穆璟怀身侧,给他把了把脉,手底下的脉搏平稳,只是睡过去了,强行唤醒也是可以的。
贺章确定了情况,松了一口气,打开药箱拿出自己的针包。
将卷起来的针包摊开放在一侧的坐椅上,贺章脱下了穆璟怀的鞋袜,拿了一根银针扎入了穆璟怀的涌泉穴。
强烈的酸胀感使得穆璟怀从昏睡中醒了过来,贺章见此,拔出银针,将银针收了起来,退回角落的位置蹲着。
穆璟怀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从宽大的软塌上坐起身,见自己在马车中,情绪低落的垂下了眸子,“祭渊,你说我这个帝王是不是做得很失败?”
落星没有说话,目光直勾勾的看着贺章,贺章伸手捂着耳朵,连滚带爬的撞开帘子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夭寿啊,刚才陛下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是他一个太医院院首能看的吗?
他不配啊!
希望回到宫里,陛下能忘记他方才在马车上的事情,否则他少不了一顿责罚。
今天这一天,实在是命苦极了~
帝王车架大臣是不能上车的,穆璟怀也只以为车里就只有他和祭渊在,看到一人滚下车,他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分外好看。
过了好一会,他平缓了心情,目光看着落星,“爱卿,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落星不偏不倚的对上穆璟怀的视线,言辞诚恳,“陛下在微臣这里,恐怕找不到答案,微臣只会服从命令,不懂治理天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她的使命就是保护穆璟怀的生命安全,并不想做多余的事情,所以指点这种事,与她无关。
穆璟怀幽幽的叹了口气,“你是个什么样子,我还能不清楚吗,我竟然在问你,真是糊涂了。”
他说着看了一眼窗外,已经快到宫门口了,于是接着说道:“快入宫了,你那侄儿罗子安那此刻缺不了人照顾,你回去吧,朕想自己静静,罗子安恢复期间就让墨羽跟着你,墨羽虽然是南越皇子,不给自己看病,给旁的人瞧病,还是能用的。”
墨羽是南越皇子?
不止是医师吗?
落星顿时了然,难怪穆璟怀时时带着墨羽,又不用他瞧病,想来是舍不得他的医术,又怕他伺机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