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五年而过,没有子嗣的皇后受人诟病,此刻还要面对这种荒唐事,自然是会心有不服。
又过了一会,皇后娘娘受不了这样的羞辱,扶着女官的手从地面站起来,她看了落星一眼,眼底带着一种莫名的神色,而后她匆匆收回视线,几步走上前一脚将珍妃寝殿的门给踹开,闯了进去,留下一地嫔妃面面相觑,只是这些嫔妃的胆子没有皇后娘娘那么大,跪下门口小心的观望着。
阳光愈见浓烈,落星听着里头激烈的争吵声,背着手不疾不徐地往前走着。
一进那寝殿的门,一个发簪对着落星的方向飞射而来,落星侧身,避开了那发簪。
她站直身体,向着皇后娘娘那边看去,就见皇后娘娘一头长发垂落,她扯掉了所有的发簪,褪去了代表皇后身份的华服,对着穆璟怀冷笑道:“陛下今日这番作为,必然是看不惯我们这些嫔妃,也分不清谁是你的发妻了,既然如此,本宫自请下堂,与陛下合离,陛下与珍妃如此伉俪情深,倒不如也将这后宫废除,以后只与珍妃一起,你侬我侬,放了我们这些不受陛下待见的苦命女子一把。”
穆璟怀站在床塌之前,脸色铁青,冷眉斜飞入鬓,眸若寒星,若是落星取下面具,旁的人只怕也是分不出谁才是真正的帝王。
然与落星不一样的是,穆璟怀常年精于谋算,面上已经有了不少细纹。
穆璟怀捏着拳头,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战,“皇后,朕看你是脑子糊涂了,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本宫现在清醒的很,本宫不愿与陛下缔结百年,合葬一处,请陛下写放妻书,允本宫离宫。”不管发配到哪个寺庙清修,她也不愿在这里受这等侮辱。
她出身书香门第,她也有她的傲骨。
皇后娘娘说着跪在了地上,手臂贴伏于地面,行了一个大礼。
穆璟怀怒不可遏,拿着一个杯子砸向皇后娘娘的脚边。
杯子碎裂,瓷片飞溅,也是要划伤人的,落星伸脚,将那杯子踢向另一边。
杯子用力撞在软榻上,将软榻砸出了一个洞。
穆璟怀似是此时才发现落星从外面走了进来,与皇后争执而红的脸色微讪,他尴尬的收起手,讷讷道:“祭大人,你怎么进来了?”
落星刚才那一脚速度极快,束发的玉带滑落,她蹲下捡起地上的玉带,将长发重新束好,直起身淡淡道:“外头繁花似锦,便进来看看珍藏的这一朵是何等绝色,能让陛下弃前朝官员于太极殿内长跪,微臣记得,上一次发生这种事情,还是先帝在时,梅妃确实是世不可多得的绝色,才情出众,风华绝代,微臣见了,也不禁失神许久。”
从不多言的祭渊说起反讽的话,比任何人说这种话的伤害来得都要大。
两个相识相知相互信任相互依靠的人,都知道该如何向对方捅刀最疼,穆璟怀的脸色顷刻间苍白下去。
先帝在穆璟怀心里一直是一道不能触及的伤疤,在场所有人之中也只有落星敢提起,且她能确定,即便她这么说,穆璟怀也不会对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