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牙利骑兵纵横冲锋,西帕希骑士如同土崩瓦解,除了极少数逃出生天外,大部分人不是战死便是被匈牙利人俘虏。仅此一战,奥斯曼人留在此地的尸体就超过两百,近一百五十名奥斯曼西帕希骑士俘虏被俘。匈牙利骑兵缴获了两百多匹战马,还有许多盔甲和其他物资。
缴获的板链甲丢在地上,錾刻着精美花纹的头盔整齐的摆在一边,旁边都是西帕希们的长剑和弯刀,长枪和旗帜摞在一起。
几个骑兵手持刀剑,调笑着将躺在地上的奥斯曼人一一捅死,然后从他们身上摸出钱袋和金银、镶着宝石的名贵戒指统一放在一个大皮袋子里。
垂头丧气的俘虏们双手被麻绳绑在身后,仅仅穿着贴身的衣物,成排的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傲慢的匈牙利骑兵拿着明晃晃的刀剑在他们身边走过,看见不顺眼地就上去踹上一脚。
霍尔蒂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匈牙利人和奥斯曼人之间积怨已深,需要时间来化解,他并没有现在化身和平圣母组织士兵们欺辱俘虏的想法。匈牙利骑兵生生往死的作战,羞辱仇敌是他们奋勇拼杀赢来的天赋权利。
佩克什伯爵骑在战马上双眼扫过下面的俘虏,很快便在其中找到一个颇为熟悉的面容。
“把他给我带过来。”
霍尔蒂指着跪在地上的穆拉德贝伊对身边的米哈伊说道,皮匠骑士点了点头,带着两名身材粗壮的骑兵走进俘虏之中将身穿丝绸长袍的穆拉德贝伊连拉带扯的拽了出来,引得俘虏们一阵窃窃私语。
“我们好像见过面。”霍尔蒂的左手搭在缰绳上微微弯腰用右手的马棰抬起穆拉德贝伊的脸。(一种策马用的短杖,电影天国王朝里居易被巴里安夺走的那个东西)
平心而论,这个动作未免有些轻浮。
“我对您一点印象也没有。”
穆拉德抬起头,这种近乎羞辱的动作让他非常愤慨。
即便是有着传统波斯审美的贾法里帕夏都没有对他做过这个动作。
“其实我有。”霍尔蒂微笑道:“下次在里面穿得普通些,您这一身绣了金丝银线的绸袍在俘虏中太扎眼了。”
霍尔蒂轻轻一纵从战马上下来,走到穆拉德贝伊身后,从腰间摸出短匕,缓缓顶在穆拉德贝伊后腰下面一寸的地方。
“我记得在贾法里帕夏的大帐里见过您。”
后腰传来的冰冷触感让穆拉德贝伊心中一凉,他赶忙说道。
“我是穆拉德,奥斯曼帝国索菲亚桑贾克的掌旗贝伊。”
穆拉德贝伊眼见自己被霍尔蒂认了出来,索性大方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索菲亚,巴尔干半岛的重要城市,曾经保加利亚王国的首都,八十多年前,亚诺什·匈雅提在位的时候,匈牙利王国短暂收复过那里,但是最终被奥斯曼人驱逐。那里四面环山,是巴尔干半岛上一块肥沃的盆地。
若论统治的面积和富裕程度,眼前的这位穆拉德贝伊要远远胜过自己。
“告诉我,索菲亚的穆拉德贝伊,你也和贾法里帕夏一样喜欢都波斯的情调吗?”
后腰下一寸的冰凉触感加上霍尔蒂暧昧含混的语气,这些都让穆拉德贝伊万分迷茫。
喜欢还是不喜欢,这是个严肃的问题。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穆拉德贝伊很想回头问上一句。
我该回答喜欢还是不喜欢。
虔诚的信仰和战士的节烈最终还是占到了上风,穆拉德贝伊咬紧牙关轻蔑地说道。
“我没这个爱好。”
这句话说出,穆拉德贝伊心中松了一口气,他追随贾法里帕夏那么久,自然没少见被潜规则的可怜人。不管怎么说,自己还是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