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身为帝王,自然绝非天真之人,亦是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
天子仁德,不代表他心思不够深沉,而往往正是因为这份宽仁仁义,才尽显他帝王之心的本质。
大晋人人皆知,叶沉浮身为叶家之主,修为不过安魄。
自然亦是下意识的认为他手底下能人异士虽多,但既然能够甘心为他驱使,想必修为定然不会比这位家主还要强大。
这是千百年来主与仆之间不变的定律。
而如今……叶公手下的杀侍统领,竟然实力能够与星父比肩。
且自今日以来,从未透露过半分实力信息。
这是不是意味着……叶家亦是有所图谋。
念及此处,众臣不禁心生惶恐之意。
毕竟若有异变,叶家的变动绝对是比起赵家异变所带来的后果要可怕数倍不止!
赵韫弼的一袭话,自然是成功的勾起了不少人的恐惧与怀疑。
今日这场宴会本是联合众家实力一同打压赵家的。
可如
今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却是让叶家在众人心中的威胁更甚于赵家!
天子并未说话,甚至连眼底的温和都并未因为赵韫弼的一袭话而有所改变半分,只是他的视线,却落在了叶沉浮那边。
“轻衣,你先过去爷爷那边。”
陵天苏微微侧首说道,对于此刻愈发不妙的处境,他却是十分的满意。
骆轻衣听到陵天苏突然开口,神色一动,迟疑不过一瞬,便起身乖乖走至叶沉浮那个方向。
陵天苏目朝赵家,手中长剑指向过去,冷冷一笑道:“要战就战,哪那么多的废话!”
天子目光微凝,席上顿时有人小声窃窃私语:“为何世子一句反驳解释之语都不多说?为何这态度……好似默认一般。”
“不仅仅是世子,而叶公也……”
“你傻啊,那可是叶公啊,他怎么可能行那叛逆之事,不可胡言!”
“叶公自是不可能的,但世子身份成谜,母族极有可能是北离阵容,他叛大晋的概率……不是没有啊。”
“不错,你看世子那狂妄无边的态度,一句多余的解释都不屑为之,一心只想杀人战斗,他这是想在绝境之下杀一个赚一个吗?”
“可怕,此子心藏杀戮已经到了如此可怕的境地了吗?他是有多痛恨我晋人。”
言至最后,更是可笑的将赵家人归纳至了晋人自己人一方。
陵天苏笑着摇了摇首,他忽然高声说道:“如今我要杀人,我是叛贼,星父大人可会护我?”
没有问天子,而是直接问的星父王渊。
看似可笑的寻求帮助问话,让星父大人失笑摇首。
众人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暗道星父大人纵然崇尚剑神,却也没有到全然失去理智的地步。
许睿封神色不解的看着王渊托腮好似看戏一般的看着席下,眼中并无过多波澜。
他低声问道:“大人今日不打算插手叶、赵两家相斗?”
还未等到星父王渊的回答,余光便见几道剑光闪掠而过。
那剑虽然并非快得让人难以捕捉,但终是让人始料未及,且杀意极浓。
片刻的功夫,赵家席面之中就已经倒下了一大片的人。
而出剑者,陵天苏仍好整似暇的站在原地,手中撩起几道漂亮的剑花,神情极其平淡的将剑上鲜血抖落。
赵韫弼的脸色已经不是可以用难看来形容了。
星父王渊低声一笑,这才缓缓回答许睿封的话道:“这小子不愿我插手,我又何必多这个事,他想当一个肆无忌惮的恶者,来肆无忌惮的杀赵家人,我何不成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