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姬晨面色平静地瞥了一眼辕一身前的那枚珠子,魔光犹自在,命珠依然完好。
武寒醒眉宇深沉,没有做声。
枫瑟面色复杂地看着那枚珠子,不经想起了当年自己曾对隐司倾说过的一句话。
无论任何奇迹发生在你的身上,都不要感到意外,因为那是神迹。
时隔多年,心中再次恍然回想,竟是觉得这句话……好生可笑。
曾经引以为傲的爱徒,如今却成了她余生之中再也无法洗净的污点。
她黯然地垂下眼帘,唇色苍白得难看。
陆姬晨余光微瞟,看到那个体内觉醒了神尊血脉的白衣少女。
正隔空做出一个揪住人衣领的假动作,另一只小手对着前方啪啪两下虚扇了两记,扇出一阵轻风,并未造成多大的声响。
可她却一本正经地点点脑袋:“嗯,很是敞亮。”
苍怜睁着一双含着星辰般的眼睛看着苏邪,忽然心头翻涌起一个古怪的念头。
她忽然念起鱼生刺杀的那一夜。
小妖儿恢复记忆的小狼狗模样。
那邪魅勾人的小眼神,居然跟眼前这个小丫头片子另类的相似。
她忽然隐隐约约有种不好的念头。
暗道小妖儿以前该不会跟这小丫头片子有一腿吧。
看这货邪里邪气的,该不会是给狼狗形态的小妖儿一手调教成这德行的吧。
苍怜下意识地摸摸腰子,惆怅地想着到底还要不要帮助小妖儿恢复记忆呢?
若是他恢复了记忆,自己貌似……不是他的对手啊。
陆姬晨似笑非笑地看了苏邪与苍怜一眼:“如今这位隐姑娘身份众所周知,二位还是坚定立场对她百般维护,倒真叫本尊刮目相看,甚是钦佩得很啊。”
此言一出,众人看待苏邪二女的目光不由也随之微变,气氛渐渐变得危险紧张几分。
苏邪倒是挂着无所在意的笑容:“我不站在她这一边,难不成还站在你这个老女人身边吗?哪天给你吃干净连骨头都不剩可就不好了。”
“放肆!陆阁主也是你这小丫头片子能够出言诋毁的!”想要拍彼岸阁马屁的某些人立即爆喝出声,杀气腾腾。
枫瑟双手结印,冷冷飘飘地来了一句:“苏邪是本宫的人,本座看你们谁敢造次。”
跳出来的那人顿时面色悻悻,心道真是流连不利。
可那少女分明穿的并非凤陨宫服饰啊。
况且……即便是凤陨宫弟子,也不敢如此出言不逊吧?
苏邪轻呵一声,眸光微凉:“我不过是一个专修采补双修之道的妖女,可高攀不起凤陨宫的大门。”
一番言语,顿时引来四周之人的鄙夷目光。
他们从未见过哪位女子,竟然能够厚颜无耻到这般地步,当众严明自己专修采补之道。
可在鄙夷的目光深处,更有绝大部分的人心头火热,跃跃欲试。
心道与这么一位尤物双修一番,倒也不失为一场美妙之梦。
纵然被起采补个百八十年的修为,怕是也去得不冤。
……
……
陆姬晨说,凡是入了神灵天雨结界之中,无人能够撑过第三日。
陵天苏不知道之间过去了多久,这里没有白昼与黑夜。
有的……仅仅只是雷霆奔疾,瓢泼大雨。
他体内的元力已经完全耗尽亏空,光凭着一具肉身强撑。
第四日,他身躯内的骨骼裂痕遍布,纵然外表看着毫无变化,可体内的五脏六腑早已震得大量崩血。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以怎样的力量支撑着。
连绵不绝的大雨冲刷,他已经感受不到寒冷了。
只觉得整个苍穹都压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喘息不得,每一次艰难呼吸,都带着猩烈的血气。
他在透支自己的生命抗雨。
隐司倾试图推开他的胸膛,可手掌刚一贴上去,他胸膛上的裂骨便传来令人心惊地咔咔之声。
她面色苍白,唇畔也不见任何血色,声音沙哑道:“你……走吧,不必如此。”
陵天苏摇了摇脑袋,湿漉漉的头发飞溅出串串水珠:“不走,死也不走。”
隐司倾从未听人将死说得如此平静,可正是因为过于平静,这份情感更显得重于泰山。
陵天苏的声音在漫天大雨之中有些模糊:“我想让你……好好的。”
隐司倾喉间一滞,漆黑的凤眸里翻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岁月寒凉,在一场本应令人绝望的漫漫大雨之中。
她却在一个冰冷的怀抱中,沙哑的嗓音里,感受到了倾世温柔。
(ps:苍怜个老不羞的,老年吃嫩草不说,还认了一个嫩妈,北北唾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