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司倾,你知道吗,我出生于雪域,是呼延家的二公子,我生来便负慧业之缘,十岁在大寒之中悟道修行,又经十年观寒绝境,拒绝天地元力纳体。
在二十岁那年,领悟慧业,生生直接跨过固体、凝魂、安魄三个大境,一日通元!人人赞我为旷世奇才,举界不出的雪域清流,并非我呼延霆藏四字就不如你隐司倾!”
说到这里,他眼底生来的冷漠凶光反而收敛了几分,带着几分执着入骨的认真。
他冷冷启唇道:“而是我时运不济,生不逢地,雪域贫瘠,自古家训又以含明隐迹为重,在你清名盛世,惊动灵界四方,世人只知凤陨有女,却不知雪域呼延霆藏才是真正的灵界举世不出的第一天才!”
“你是尊贵神女,凤陨亲传弟子,生来大道便畅通无阻!灵界资源任你一人享用!你的天才之名,不过是基于枫瑟培养与扶持,有着其他人没有的身世与背景,拨开这些外衣……你便!什么都不是!”
镜光如霜,清冽照人。
隐司倾面容清冷平静,对于他这一席话,眼底并无任何惊澜影动。
呼延霆藏见她依旧这般模样,忽然放声大笑:“今日,我倒是想看看凤陨宫曾经神耀四方的凤凰儿是如何在我身下挣扎,模样……是否动人婉转呢?”
玉霜清裂,她抬起头来,凤眸明亮。
她十分平静地说出一句话:“雪域的旷世奇才,这是你自封的吗?”
呼延霆藏微微一怔,他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羞辱,眼眸深眯:“你什么意思?”
隐司倾看着他平静说道:“或许你过去真的有如你口中说得那般了不起,很会修行,可是现在,我所看到的……”
她的眸光依旧淡然,看不到任何讥讽嘲弄:“只不过是个躲在黑暗之中无力叫嚣的人罢了。”
长幽之境的确很强,甚至是世间绝大之人永生永世难以堪破的一道天人关口。
甚至于现在的她而言,长幽之境依旧遥远不可触及。
可他有着天赋异禀的资质,超高的境界,却不敢入森冥一战,在弱者身上找去自己遗失的自信与快感。
只可惜……她并非弱者。
对于一个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人,于她而言,并不能够造成威胁。
哪怕他是长幽。
呼延霆藏的嘴角勾勒出一个极致残忍的扭曲弧度,眼睛在黑暗之中越来越亮:“有意思……我真的是,对你有些迫不及待了。”
体内的怨气瞬间澎湃激荡,抗在肩头上的那把狂刀呼啸暴涨出烈焰怒火。
铮——
战意说来就来,惊人的杀意将天地间的幽幽浩瀚镜光撕裂成无数丝柳光絮。
肩头一震,狂刀铮鸣跃起,横立与二人之间,他隔空做出一个虚握的动作。
上方凌空悬立的狂刀屹立不动,不在掌中,却已经被他握在掌中!
大地之中的黑暗元力狂暴而起,疯狂的涌入狂刀之中。
黑暗气息缠绕,那把本就生得宽大的狂刀瞬间变得漆黑巨大,宛若一把天人巨斧!
振臂一挥!
体内元力爆发到了极致,酣畅淋漓的刀意撕裂空间,刀锋破空发出利啸。
两侧寂静的修炼室上方,瞬间散开千重结界,那是守护修炼室中的人员安危的阵法大界。
一刀尚未落实,便已经震爆百道。
狂暴的刀光与支离破碎的阵光碎影之中,倒映出一双光影交错的明亮凤眸。
漆黑的长发在狂风中飞舞出清寒动人的墨色,对于那炎阳烈日藏深渊的峥嵘一刀,她向前迈出一步。
满街长风卷尘屹然凝止,皆以停止。
天地寂清,为她一人白衣猎猎。
霜笛碎玉成万千,在她淡然起臂之间,化作万千白玉流影,宛若天降霜冻。
她手中霜笛为天,头顶炎暗狂刀为地。
邈邈白雾弥漫,清晰可见。
叮叮激烈的碎冰碰撞之声撞入刀锋,冷冽至极的寒气席卷整座长街,本就幽寒的碎裂的镜光在漫漫寒意之下,冻结成一道道尖锐的冰凌。
握刀斩下的动作骤然一凝,两只臂膀宛若碰撞到什么势大力沉的可怕力量,骤然暴涨而粗壮,青筋鼓胀狰狞。
呼延霆藏不禁张大嘴巴,深深震惊,看着黑暗流火之中步步而来的白衣女子,他不禁在心中无声发问。
她真的只是通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