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盖也不知顶到了什么地方,压着他的那具身子一下子没骨头似的软腻在他身上,两条修长的腿压着他的腿,似想要挣扎起身,可劲儿蹭蹭,却半天蹭不起来,反而将他蹭出了一肚子火来。
“演够了吗?”陵天苏努力将自己的脑袋抽了出来,鼻尖红红,目光恼怒。
谁能想到此番化形成人,这蛇竟如此放肆大胆,竟然连衣服都不幻一件出来。
他双手齐探而出,试图攥紧她的两只胳膊直接扔出去。
谁知,掌下竟是摸了个空,一只胳膊也没抓住,反而覆握在她的侧腰两边,手感甚是冰凉嫩滑,如覆肌雪。
阿绾身体狠狠打了一个颤,趴在他胸口间,怯怯地抬起小脑袋来,青丝自她雪白的肩头散落,削尖的下巴抵在他的胸膛上,一双水泽润亮的青色竖瞳蓄满了雾气,极其灵气漂亮,一副可怜惹人爱的小模样。
只见她轻咬陵天苏的领口,像一只小狗叼物一般,摇着脑袋,一副讨好可怜的无辜表情:“主人~主人~”嗓音靡靡,软而酥媚,竟是平添了几分性感。
日光映海,容颜倾城,甚是妖颜惑众得很。
“啊啊啊啊!!!”方才还算能够容忍几分的幽笙一下子炸了,像是被踩了尾巴的野猫似的,双手做扑状,气得黑发腾舞:“乱叫什么主人!我挨小皮鞭的时候都没有喊过主人,你怎么可以!本神女殿下都只敢想想而已事情,你竟然敢真的喊出来!我收了你这妖孽!”
陵天苏也着实被这一声主人给惊呆了一下。
虽然他清楚知晓,在天净绾这美人皮囊下,是狡诈到骨子里的坏。
可他也知道,天净绾的心气儿有多高,骨头有多傲,平日里违心喊喊师尊师公倒也就罢了。
这主人,你怕是将她挫骨扬灰了,她都未必能够自降身份的喊你一声。
看着她那蒙昧清澈的眼眸,陵天苏似是感觉到了什么,顺着她腰侧肌肤一路往上摸,掌心却是触及她两肩边上粗糙不平的断口裂伤。
很显然,她已经失去了双手。
收起心中的种种疑惑,陵天苏扶着她的肩头,将她慢慢撑起,一边解了外袍衣衫的同时,又掀起眸子淡淡看了幽笙一眼,似笑非笑:“我倒是不知,神女殿下挨揍的时候,竟有这般诸多想法。”
幽笙扑过来的身体蓦然僵在原地。
不好,一生气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陵天苏将外袍披在天净绾的身上,一个简单的动作,却是惹得她眸光一亮,像是讨到肉骨头的小狗一般,开心得不得了,又想蹭过去用脸颊蹭蹭他的手背。
却被陵天苏狠狠一瞪,又缩了回去。
陵天苏冷声道:“老实坐好,我问你答。”
“是……”阿绾乖乖坐好,耸头搭挠,黑色外袍的两管袖子被海风吹得飘啊飘,甚是可怜。
陵天苏上下将她细细打量了一遍,不论是眼神还是气质,都与往日截然不同。
莫说像是天净绾了,就连当初伪装在苍怜身边,身份尚未被识破的阿绾都不像。
出了这副皮囊身子与往昔并无差别,陵天苏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错捡了一条毒蛇。
问话间,陵天苏与剩余来的那股子帝子威严不经意的释放出来。
莫说是阿绾乖乖坐在那里了,就连方才吵闹不休的神女幽笙都轻手轻脚地捏好衣衫裙摆,乖乖地坐在沙滩上,不敢出声打扰,目光痴痴地看着他,仿佛看一辈子都看不够。
陵天苏看着阿绾,问道:“你可知自己是谁?”
海风未绝,将她身上的黑袍吹撩而起,雪白的肌肤在海光之下若隐若现,胸口间被贯穿的伤疤早在他的金血至于下结痂脱落,成了一道浅薄的淡淡粉色。
陵天苏眉头大皱,又伸手将两个空荡荡的袖子将她左右一缠,缠得紧紧不露半分春光。
阿绾小声抗议:“好勒,不舒服……”又开始扭扭蹭蹭,挣得衣衫滑落,露出半边肩膀和好大一片胸口间的肌肤,再度将陵天苏的眼睛狠狠晃剐了一下。
他怒喝一声:“不许乱动!”
阿绾吓得浑身一抖,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重新为她套好袍子,陵天苏又问了一遍:“你可知晓自己是谁?”
阿绾可劲儿点着脑袋:“我是主人的捡回来的妖宠。”
陵天苏神色难辨地看了她一眼,目光犹如凛冬寒雪般打在人的灵魂深处,蚀骨的寒,他冷笑一声:“主人?你指的是我?”
不管是真傻掉了,还是假傻掉了,他都没打算收这么一只虽是有可能反咬你一口的毒蛇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