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剑生尽力让自己心平气和,低声问道:“是谁有这个能力,能瞒天过海十六年,将晚辈隐藏在泥井口,莫非是养父?”
黄放翁想起了陈申平那晚和他敞开心扉的长谈,对那个手无缚鸡之力嗜酒如命的落魄书生也是佩服不已,脸色淡淡道:“箫文纯属一介书生,他可没有这个能力,这个问题老夫也难回答,应该只有他知。”
黄放翁用手指了指墨黑色的天穹。
箫剑生似乎有些纠结,很快陷入了沉思之中。
似乎过了很久,他身上的衣服因为雪水的缘故已经变的如件铠甲般坚硬,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这才正色道:“想必大考当日,那昼明所借之人应该就是晚辈,当日在龙炎城西那场大战也是因为晚辈而起了,如此说来,晚辈以后恐难有消停日子?”
黄放翁笑着点头。
箫剑生突然变的沉默起来,扫把落地恍然不知。
夜色下,黄放翁能感觉到此刻的箫剑生正在极力的压制身上气机爆发,然而几息后,那种担心还是发生了,箫剑生膻中位置的青灯遽然晃动起来,幽绿色的灯头再次变的绿豆大小,几欲熄灭,他的眼目中爆发出了紫色的光芒。
当日那老不死给箫剑生强行灌输离世经,本意便是以此来压制他身体里面随着境界增强而蠢蠢欲动的紫气,以免被有心之人识破,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无极宫只能以离世经来隐藏箫剑生的身份,就在刚才,黄放翁突然察觉少年因为激动而紫运悄然滋生,险些将好不容易悟出的一盏青灯冲灭,好在他早有了准备。
只见黄放翁以苍老的大手轻扶箫剑生头顶足足半柱香时间,直到箫剑生的眸子恢复正常人的黑色,那盏青灯重新燃烧起来,黄放翁才长出一口气收手而立。
箫剑生亦是如恶梦初醒般,大汗淋漓。
等箫剑生心情平静之后,黄放翁才缓缓道: “古语有云,紫运将,天下乱,民更王,乱纪生,天下将因你而乱,难免会生灵涂炭,正如柳慕白所说,你是逢时而生之人,所以你的命运注定将多舛。”
箫剑生整个人已经虚脱,一屁股瘫坐在地,脑海中一片混乱,只是胡乱的点着头,等他醒来后黄放翁已经不在,他只依稀记得黄放翁临走前和他说了一句话:“谨记,无极宫虽大,不一定就能全力保你周全,你要有此准备。”
夜已深,寒风习习,这晚箫剑生没有回到静听,而是木讷的抱着那破旧的扫把,机械式的挪动着两条腿,地下的冰雪,冰雪下的僵硬的落叶枯枝,被一把破旧的扫把尽数清理干净。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天色微微亮起,有几道面色冷冽的身影出现在了三圣宫牌楼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