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瓷碗再无力挥鞭,即将倒下的一瞬间,赵凌雪不顾徐天贵的阻拦冲了出来,她将大瓷碗挡在了身后,又有徐天贵从后面扶着大瓷碗摇摇晃晃的身影。
随着一阵轻缓的马蹄声传来,铁塔男子拍马缓缓而来。
数百的黑骑军停止了冲击,威严的站成长长的两列,铁塔男子从列队中间走来,亢奋的战马在人和马的尸体间穿行,铜铃大眼居高临下越过
大瓷碗直视赵凌雪,几息后,声音滚滚道:“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干这种愚蠢之事,死侍便是用来死的,不然如何称得起死侍。”
赵凌雪的心狠狠被刺疼了一下,她看了眼大瓷碗,冰冷说道:“死侍也是人,而且我从未把她当死侍。”
大瓷碗已经无力睁眼,虚弱的笑了声说道:“所以,你将手下的人当肉盾,来换取你的功名利禄。”
铁塔男子犹自笑了笑,看向两女,声音怪怪道:“说说你们此行的目的吧,如果也是来寻浣玉公主,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本千使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她已经死了,死的很凄惨,临走之前念念不忘自己的孩子和那个负心的人。”
听到此处,赵凌雪只感觉眼前一黑,几欲晕厥,无声的张开嘴,脑海之中不断的翻腾那句话,临走之前念念不忘自己的孩子。
突然,赵凌雪举剑刺向铁塔男子,但她的剑只到了一半,就被铁塔男子随意鼓荡出的一股冷冽之气震飞出去,而铁塔男子手间那柄长刀在此时忽然横了过来,猛的落向赵凌雪大腿根部。
就在那明晃晃的刀刃即将切进赵凌雪的身体之时,徐天贵老人直接扑过来,牢牢的抱住了那柄几乎和他等高弯刀。
……
雪山之下,山坳里一个不起眼的村庄,稀稀拉拉只有三五户人家,因为大山的遮挡,此刻小村夜色已经落下了帷幕。
一张铺着竹席的土炕,土炕之上一张棱角磨圆的炕桌,炕桌之上竖着一灯灯头又小又黄的油灯,一老一少两人隔着油灯相对而坐,今天老人说了不少话,有些不想说了,抿干白瓷碗里最后一口酒水,抬起耷拉的眼皮透过灯火看了眼对面男子,继续把玩手里的两枚棋子。
只是这一黑一白两枚棋子显得有些不同,黑子大白子小,但分量却是一样的重,全部为带磁性的磁石所刻,几息之后老人手间的棋子因为磁性相吸发出清脆一声响。
老人忽然说道:“我有故事你有酒,故事很长,酒却很少,年轻人请回吧。”
年轻人动了一下嘴,低声道:“什么时候算是机会成熟?”
老人没说话,只是将手中两枚棋子分离,将那枚白色棋子推至他面前,和那块刻有一面湖泊的碧绿玉牌挨在一起。
年轻人还想问些什么,老人已经起身,揉了揉酸麻的膝盖,说道:“好走不送。”
年轻人抓起棋子,感觉本该沁凉的棋子忽然有些烫手,但他还是不动声色的将棋子和碧绿玉牌小心揣好,然后起身,退着走出这个很低矮的小土屋,带关好那扇小木门之后,身形徒然加速,几步奔至山坳口时,他的身影已经乘着夜色冲上天空。
此时毡房前,那柄弯刀刚刚至徐天贵老人身上抽离,带着触目惊心的血迹,然后在落下,依然是赵凌雪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