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奕平生这句话出口,周围忽然安静的有些可怕,几十丈范围内全部被安公子的气场充实,风不可入,似乎连天上的星辰都停止了眨动。
沉寂了几息之后,安公子下意识的扶了一下那张银色面具,面具之后的那双眼睛极慢的眨动了几下,忽然,他的锈剑漂浮起来,越过奕平生和秦墨染的头顶,剑尖开始倾斜向下,仿佛如一只即将俯冲的猎鹰,随时将逼近猎物。
就在这时,那张银色面具之后,一个女子的声音冷冷道:“奕平生,你不应该暗中调查安某的身份。”
嗡的一声,锈剑的剑尖微颤出一个刺人眼眸的光弧,光弧如剑,刹那间刺入奕平生和秦墨染的眼中,就当奕平生和秦墨染痛苦闭上眼睛的须臾之间,锈剑破开夜色而来,目标依然是奕平生。
与此同时,一声剑鸣轻啸而去。
那剑裹着秋水的肃杀之意与锈剑擦身而过,然而那秋水还没有来得及荡起水波般的涟漪,已经被沧海的剑意吞噬其中,秦墨染的佩剑似发出嗡嗡的痛哼之声,被荡出了数十丈远,再没有回头。
锈剑轨迹不变,反而多了一份肃杀之意,在几丈高出斩出一道足以分割开夜色的银线,银线和周围的极寒之气摩擦出呲呲的尖锐声,袭向地面两人。
秦墨染气海突然爆发,并指为剑在空中点出,双指之上一个蓝色光点被拉伸为一道弧形的蓝色光弧,璀璨的光弧激射向那条银线,试图阻断那条银线,突然,银线出现
了一道缺口,但却不是秦墨染所为。
是被一道无形的念力生生的撕开的,仿佛就像一个人双手扯断一根线那般,银线闪过,奕平生和秦墨染刚好至那道缺口中穿过,虽然没有被银线所伤,但依然被那道饱含杀意的剑意撞出了很远。
锈剑在空中沉寂了几息,似在思考。
随即,突然划破夜空而去,身后留下一道还没来得及消失的剑影。
锈剑的目标并非奕平生和秦墨染,而是夜色中裹着一身寒意与杀意的另外一人。
秦墨染抱着瑟瑟发抖的大师兄,两人的目光寻着剑去的方向看去,远处正有一个朦胧的人影慢步走来,其实他走的并不慢,只不过偶尔会被那柄锈剑逼的倒退几步,然后接着再走。
奕平生虚弱说道:“那家伙来了,他不应该走了吗,听说要去很远的地方。”
秦墨染回道:“莫非大师兄不盼着小师弟来吗?”
奕平生笑了一声,说道:“盼是盼,但也怕,担心他走的时候带着一身伤。”
秦墨染安慰道:“不会的,他身后至少有苏剑凝前辈。”
奕平生咳嗽了几声,叹了口气说道:“墨染,大师兄是不是很没用,说实话,不许说谎。”
秦墨染缓缓的摇了摇头。
当那个人走的近了一些的时候,秦墨染看到了他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但他依然在走,似乎没有能阻挡他的东西,那柄锈剑仿佛锦上添花一般时不时的在他身上留下一朵血花,但他的始终没有皱眉一下眉头。
秦墨染知道他受过很多的伤,或许已经习惯了伤痛,习惯到了麻木的程度,也或许他顾不上自己的痛处。
当箫剑生看到冰面上倒着的两个人,尤其是看到奕平生痛苦的按压着腹部的伤口,他的脚步突然停了一下,随即对着夜空嘶吼一声,那撕裂般的吼声,仿佛穿透了夜空,抵达了那些云层之上,云层为之震动,有沸沸扬扬的雪片轻轻飘落,只不过云层很高,雪片飘落下来还的一会。
就在这时,箫剑生猛然提速,他完全无视了肩头上暴起的一朵娇艳血花,彻底将那柄锈剑逼的折回了头,重新回到了安公子手中。
几息之后,箫剑生来到奕平生和秦墨染身前,他皱着眉心看了眼无助的大师姐,然后看了眼大师兄似乎想对他表达一个笑意的脸,他又看向大师兄受伤的位置,忽然间,他的眼神颤抖了起来,他的眼眸在颤抖中一丝丝变黑,黑的让刚刚降临的夜色都为之逊色。
箫剑生没有安慰,只是给大师兄深深的鞠了一躬。
奕平生勉强笑道:“这家伙,平时也没见你对师兄这般恭敬过。”
箫剑生平时爱笑,哪怕在临敌的时候也能笑出来,他自己美其名曰的自信,然而这次他完全笑不出来,此时,他的心在滴血,在烈火中煎熬,他直起身,收敛了所有的负面情绪,对着奕平生平静说道:“让师兄受连累了,今夜,请允许师弟惊天动地一次,师弟为师兄讨回公道。”
箫剑生转身走向安公子。
天上的雪片,这时候开始降落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