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惊莫过于未央贞子,她和这个老头打过几次交道,很难缠,属于那种心狠毒辣之人,在桑帮威望很高,然而在箫剑生面前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她根本就没有看清他动手杀人,甚至他的眼神一直柔和,仿佛像看着一个长辈一样,他是如何做到的。
但很快,未央贞子就恍然大悟,他是修行者,也就是传说中凤毛麟角的念休,同时,未央贞子还想明白一点,箫剑生为何要问那两个可有可无的问题,现在想来只不过是给自己找个痛杀的借口。
未央贞子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她忽然开始钦佩起不远处那个小男人了,他像一汪清澈之水,干干净净,却那水又深不可触底,很可惜,她注定无法接近他。
于是,未央贞子第一次真心实意的对着韩姜笑着点了点头。
可惜,此时的韩姜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
就在这时,颜义辞做了个请的动作,剑起带来一抹风,比海风略小,略柔,剑去,如狂风舞动,将码头之上的青石一块挨着一块的翻起,令得在场多少人想要目睹那一剑之威,但无法睁开眼睛。
箫剑生眯了下眼睛,看着那柄空心剑贴着风的边缘巧妙而来,时快时慢似乎无轨迹可寻。
狂风碾过箫剑生,空心剑瞬间刺穿
了他棉衣,剑尖突然迸发出一股手掌大小的风暴,肆意的撕开他的胸前皮肉,剑尖随着颜义辞一个阴狠的手印长驱直入,眨眼之间,刺入他身体数寸之深。
伴着一股激射而出的鲜血,箫剑生往后仰了一下,随即长长呼出一口气,显得的一脸轻松,他没有刻意的拔出那柄空心剑,任由剑尖上的狂暴之力,一丝一缕钻入他的身体,肆无忌惮的绞杀。
远处,大瓷碗吃惊的问道:“那傻瓜为何不躲不避?”
陈刚说道:“因为他在还人情债,听说当初公主殿下便是让他这般得逞的,这厮狡猾的很。”
大瓷碗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赵凌雪急切之余,携指柔剑而来。
箫剑生朝着赵凌雪笑了一声道:“从现在开始,你与颜家再无瓜葛。”
不远处,颜义辞再度双手结印,驱使空心剑开始疯狂绞杀箫剑生,似要一剑透体而过,赵凌雪忽然怒视着颜义辞,咬牙切齿说道:“颜家公子,还不够吗?”
颜义辞冷笑连连,置赵凌雪的话语不顾,然而,就在这时,箫剑生猛地叹息一声,挥袖之间,一股似大海之中扬起的风暴卷起,直接将颜义辞撞飞出数十丈距离。
颜义辞咔嚓坠地,再无法起身,不知身上断了多少骨,折了多少筋。
不论生与死,箫剑生再没看颜义辞一眼,牵起赵凌雪便走。
箫剑生路过陈刚的时候,简单的说了句,让你为难了。
陈刚无奈笑着,回复了他一句,别再让我看到你。
至于这句话的言外之意,箫剑生还没有去细想。
箫剑生路过未央贞子的时候,平平淡淡的说了句,替我准备一艘能远行的船,再准备一个养伤的地方,赵凌雪接着补充了一句,听说东杲的樱花很美。
未央贞子认真的想了想,但还没等她点头答应,箫剑生已经牵着赵凌雪的手向码头走去,只留给那些或恨,或吃惊,或不解的眼神一个稳健的背影。
两人走的很慢,一点一点向海边挪去,忽然有人发现箫剑生的头发也在变白,由发梢至发根,渐渐如雪落满头。
“终于可以一起白头了。”
“但是,我一点也不喜欢你这样做,而且我也不理解。”
“慢慢会理解的,你再不用担心别人只盯着你看,起码我能抢走你一半的风光。”
“嗯嗯,你说的好有理,要不要也让大瓷碗白了头?”
“这个主意不错。”
“……”
两人的声音渐渐消失远去。
……
位于东杲国琼碧斯山下,有一处属于扶龙帮的庄园,前不久,这处庄园成为了未央贞子一个人的产物,帮主赐予她的奖励,也算是父亲提前送予女儿的嫁妆。
庄园很美,后有大山,前后大河环绕,河道两岸樱花遍野,可惜现在不是花开时节,否者,庄园内处处透着怡人的花香,庄园分前后两处院落,一处为未央贞子起居的地方,另一处她至今不知道该如何利用。
此刻,大瓷碗和韩姜正彼此看着不舒服,他看她太胖,暗道肯定是个费粮食的货,以后谁家娶了谁家穷。
她看他更是不顺眼,黑不溜秋,不会察言观色,明明自己想偷会懒,但他那双眼睛像盯贼似的看着她。
而箫剑生包扎完伤口,敷过药之后一刻也没有闲着,早早的便出了门,他和赵凌雪先看了会大河奔腾东去,陪着她在冬日里寻找樱花林里绽放的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