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芙抓住了箫剑生的手腕,但没能将箫剑生拉住,她感觉此刻的箫剑生仿佛山岳一般,难以撼动。
但她没有松手,依然在试着将他拽住。
箫剑生仰着头,他的脸庞金红一片,仿佛正有烈日映照其上,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抛开这些,他的神色还算正常,甚至有种享受其中的意思,任凭苏遮慕将一身力量化作一道火焰一样的东西加持在他身上,质朴的长袍如火焰一样跳跃在身上,他依次向着石阶迈步,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一切都是那么有条不紊,理所当然。
当八层的石阶走过快一半的时候,苏遮慕脸色渐渐狰狞,突兀的朝着天空喝了一声,听闻此声,马芙下意识看向苏遮慕,发现他整个人的气势在这一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苏遮慕身上的金光收敛,刹那间化作一片片金色羽毛一样的东西飘落在自己身上,覆盖在原本甲衣之外,使得那件甲衣更为固若金汤。
没了金光的阻碍,箫剑生突然加快步伐,但仅仅了前进了几步,苏遮慕猛然抬手,排山倒海的一掌拍在箫剑生身上。
“咔嚓!”沉闷的一声巨响。
箫剑生被重重拍击了出去,撞开了下方来不及躲闪的人群,落在七层石阶之上,同时,马芙也被甩在了石阶两侧的护栏之上,她没有怒视苏遮慕,而是紧咬银牙看着摇摇欲坠但偏偏又快速翻身而起的箫剑生。
箫剑生再次面无表情而来,路过马芙的时候,马芙咬牙切齿警告道:“你会死在金焰掌下的,适可而止吧。”
箫剑生没有给与马芙回应,或者说他完全沉静在苏遮慕营造的一方世界之中,他面无表情看了眼马芙,看到她脸上无奈的苦笑,继而继续向上走去。
此刻,很多人都没有注意到箫剑生身上的斑斑血迹,他们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那件黑色甲衣身上,甲衣以变的残破不齐,光泽暗淡了的许多,很多地方都显出了裂缝,仿佛一碰既脱落。
在很多人看来,若非这件甲衣护体,此刻的箫剑生已死,六境如何成承受得起老牌七境的勃然一怒,如今甲衣残破,他将那什么抵抗,在这些双眼中,仿佛箫剑生正在走向死亡,他走的越快,离死亡越近,他攀的越高,离死亡越近。
马芙已经彻底的沉默了,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帮助箫剑生,势必会背负吃里扒外的骂名,被逐出马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有可能爹爹也会受到牵连,族长即将卸任,在马家这种极其看着等级和威望的大家族呢,一旦如此,自身难保。
即便如此,此事若传回家族,苏遮慕再在几大长老面前添油加醋一番,后果势必也会很严重。
然而,若是任由他走向死亡边缘,自己将寝食难安,毕竟人是他叫来的。
就在马芙犹豫不决之时,箫剑生以更快的速度再次攀升至八层之上,苏遮慕眼神之中充实着上位者的高昂,他静静的看着走近的年轻人,淡淡的笑了笑,随即猛然伸手一握,箫剑生身上的甲衣跟着变形,无
数的裂缝贯通起来,开始变的支离破碎。
然而,就当苏遮慕以强势的手法,即将将那将他认为很平淡无奇的甲衣握碎的刹那间,黑色甲衣自行破裂,无数的黑色甲片自行脱落,化作一道道黑烟消散而去,好像彻底的碎了。
马芙抿了下嘴唇,加下突兀加速,想在甲衣破碎的一瞬间将箫剑生拽离苏遮慕超控的范围,但苏遮慕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豁然之间,一条无锋的漆黑长枪成型,居高临下抛射过来,仿佛无往不前,势不可挡。
无锋长枪,刹那而来,钝突的枪尖猛然刺向箫剑生的胸口。
一片叹息声,夹杂着一声无力的惋惜,紧随其后,是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仿佛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待人们瞩目之时,眼前却没有一枪穿透胸口的惨景,正好与之相反,苏遮慕的无锋枪没能穿透箫剑生的身体,被一层层浮现在他体外蚕丝一样的黑色纤细之物挡了下来。
箫剑生也仅仅是被震推了两步。
待他站稳之时,双手紧握属于苏遮慕的长枪,面无表情,低头而思,对于外界的唏嘘之声,充耳不闻。
面对这这一幕,苏遮慕心颤的无法形容,几欲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