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过年,按照民俗,家家户户需要贴春联,挂灯笼,穿新衣,天府城也不例外,大街小巷到处充实着浓浓的新气象,到处可见喜气洋洋的人群。
此刻,一条很细很窄但很长的巷子内,一个腰间挂着酒壶衣着洗到发白衣服的老人,缓缓的低头走着,仿佛没有目标,偶尔会有人和老人擦肩而过,好奇的多看几眼,再不会将老人当回事。
只有那些不谙世事的顽童,才会收不住好气息,学着老人背手的样子,一路跟出很远,他们好奇老爷爷为什么过年了不穿新衣,好奇他脚上为何穿着一双似铁一样的鞋。
老人偶尔会回头朝着几个顽童做个鬼脸,将那些孩子吓的远远的跑开,老人接着继续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不知过了多久,细巷的一头出现了一个人,也是个老人,衣着光鲜,束带飘飘,气势不言而喻的高人一等,这人正是即将继任的马家的新族长马行空。
马行空一直等在细巷的尽头,淡淡的朝着巷子中的老人笑着。
两人离着不远的时候,马行空往巷子内走了几步,笑看着那个走过来的佝偻身影。
巷中的老人低着头笑道:“细巷悠悠两头空空,我本来是打算避着你走,不料还是被你马行空堵道了。”
马行空淡淡笑道:“自然,你不去马府找我,我便来堵你的道,道理很简单。”
巷子老人笑道:“一身破衣,乍敢进入马府,还不得被当叫花子赶出来,万一放狗,我可跑过那些畜生。”
马行空淡淡笑道:“畜生到底还是忌惮主人的话的,而且畜生也会看人的脸色,只要你宁铁鞋敢出现在马府门前,这些后就会怪怪的跑回狗窝,要不要试试?”
宁铁鞋摇了摇头,说道:“今日过年,不谈废话,说吧,说说你堵道的想法,趁着我还在天府城,能解决便解决了。”
马行空用双手搓了搓脸,说道:“你那徒儿和箫剑生齐齐的跑到了马府的武库,你是打算让他两凑成一对,将马芙搞个鸡犬不宁吧?”
宁铁鞋乐道:“大不了放狗。”
马行空平静道:“今天便不和你绕弯子了,实话实说,马府有人要动那他,以你之见,能不能动得?”
宁铁鞋思索一会,说道:“自然动得,但必须有原因,比如他烧了马家武库,或者杀了马家的人,至于其他的小事,动不得。”
马行空似乎有些怒意,但依然心平气静的说道:“宁铁鞋,你到底为何要护他,很多人都在猜你的用意,所以今日我马行空斗胆,便替那些不明白的人问上一嘴。”
宁铁鞋脚下一直没有停,快走到马行空跟前的时候,说道:“这话说的很没有意境,不是已经有很多人动了吗?相信马府此次也会有人动他,区别在于动到什么程度。”
马行空叹了口气,侧身将路让开,然后看着那个背影,说道:“人终究是糊涂的多,这和几境没有关系,自然马府的糊涂人也不少。”
宁
铁鞋往前挪了几步,停了下来,乏味的用脚搓了一下地面之上不平整的石块,回头说道:“至少马丰川这个天下第一还算是个明白人,其他人不好说,也懒得去说,到时候我不说也会有人去说。”
宁铁鞋走出细巷向在一条更细的巷子走去,恰在这时,最后一缕太阳的余光洒落在他身上,将老人包裹在一片金灿灿之中,马行空怔怔的看着这一幕,低声的自嘲笑道:“还好,我是个明白人。”
直到宁铁鞋走进那条仅能容一个人多点的细巷之后,那缕余晖也彻底的消散不见,马行空在原地站了一会,然后想着宁铁鞋走来的巷子走去,两个两人整个背道而行,谁也没有回头,但马行空很想回头看一眼宁铁鞋,问上一句,你到底是不是真的高人一等。
曾经为了这事,马行空专程跑过一次大陆,那次是在鬼柔堵了宁铁鞋的道,但两次结果都一样,他都没有问出那句话。
世人都说,宁铁鞋比谁都高人一等,就连已经天下第一的马丰川也这般说,但马行空有些不愿意承认,毕竟这个游走在界外的奇人与谁都没有动过手,那么他这个比谁都高人一等,到底是谁封的?
他此次离开马家除了堵宁铁鞋的道,还有一个任务,便是追寻枯木遗书的踪迹,按照他的感应,枯木遗书一直留在天府城中,偶尔晚上会出现在天府城外,至于准确位置,他也说不好,拿书之人似乎也有些手段。
马行空离开了细巷,忽然加快了脚步向四象堡走去,因为他忽然感觉枯木遗书此刻正在四象堡八层现身。
而宁铁鞋在细巷中走了一程,则在一户人家门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透过门缝,能闻到里面飘出来的酒香和香喷喷的菜肴,索性他也摘下酒葫芦,轻轻的晃了几下,细细的灌了几口,略微的解了一下馋,这才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