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行空冷哼一声,紧贴背后的双手忽然悬空,同时实心的拳头也渐渐的变成了空心,那空心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天混沌的氤氲气团,似要挣脱那拳头的束缚。
对此孟凌霄只是轻笑几声,很悠然的抬头看向夜空,夜色沉沉,墨云滚过头顶,就在那墨云顶上,此时正站在一道漆黑身影,薄薄的面纱迎风而动,眸色悠然的凝视着四象堡之上三人的位置。
孟凌霄淡淡说道:“天真的要变了,不知马家将如何应付?”
马行空冷笑道:“马家自有应对之法,不劳你烦心,你应该多考虑一下箫剑生的安危,以及自己的处境,别以为马家现在腾不出手来,那你就想错了,老夫实话实说,马家从未将无极宫放在眼里,所以该如何做,孟凌霄,你应该权衡清楚。”
下一刻,马行空握紧了拳头,手心之间那抹氤氲混沌之前流入体内,冷冷的瞥了眼孟凌霄和方苍山,迈步而去。
直到马行空走出很远,方苍山才抹了把汗,叹了口气,冲着孟凌霄乏味笑道:“老孟头,你比我想的要无耻的多。”
孟凌霄乐道:“和你比差远了,三进三出马家武库,这事恐怕没有人比你做的更好了。”
方苍山收起言笑平静道:“好东西自然不能烂在马家,当年之事,你也应该有所听闻,那枯木遗书本就是……”
孟凌霄叹了口气,道:“别提你方家的破落之事了,如今天府城乃至整个天下,都是马家的事。”
方苍山不悦道:“如何不提,老夫憋气的很。”
孟凌霄指了指四象堡九层方向,笑道:“你认为马丰川的天下第一有水分?”
方苍山点头道:“应该是多少的问题,水分人人都有。”
漆黑的夜色之下,方苍山提着灯笼,孟凌霄抱着棋盘,两人向皇马街走去,天空之上那道眸光一直目送两人远去,这才缓缓闭合起来,随之人也消失不见。
客栈之内,关上了门,亮起了油灯。
孟凌霄和方苍山两人缓慢的夹着几样可怜巴巴的下酒菜,细细的吸着杯里的黄酒,方苍山挑了挑那奄奄一息的灯头,说道:“如果真打起架来,咱们两个绑在一起也未必是马行空的对手,你是如何认定他今夜不敢对你出手的,还有一事,老夫也很好奇,你口口声声说箫剑生是你无极宫的希望,但此刻便在马家武库之中,难道你就真不担心,现在的马家可是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
孟凌霄抿了口酒,说道:“就在上午时分,你坐的这个位置还有一人坐过,既然他来了天府城,多少明事暗事都的暂时放一放,马家也不会例外。”
方苍山诧异道:“谁?”
孟凌霄摇摇头,没有说出那人的名字。
……
此时,一道漆黑的人影正孤零零的游走在天府城的街道之上,那双清冷的眸子一成不变,似乎也没有焦点,偶尔会看向街道两侧大红的灯笼,偶尔会仰头看向夜空,偶尔也会停下来,看着某个地方发呆,好似在怀念昨日。
不知过了多久,那道漆黑的身影出现在了一处客栈门前,静静的站在门前,透过灯火看着里面安静的两道身影,又不知过了多久,那道身影默默的离开了,再出现之时,已是马家门前。
今夜马家无疑是全天府城最为耀眼的地方,不仅仅是因为马家武库开放一事,而且马家的灯笼足够的亮,悠长的城墙之上,无数盏灯笼仿佛天上的星辰落了地,闪耀迷人,分外吸引眸光。
城墙之内,第三梯度之上,一间气势宏大的九层楼阁映衬在一片灯火之中,但楼阁之内却是与外界恰好相反,整座楼阁看起来漆黑一片,只有靠近中间的位置,有片光亮,散发着一股悠悠的枯燥气味。
此刻,箫剑生正面色愁苦的站在一张画卷之前,他整整的在这里站了半天时间了,依然无法看懂画中寓意,也就无法进入他想要进入的书库之中,离箫剑生不远处,缘木鱼正卷曲在一张桌子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