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凌霄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感受到那股杀灭之气的同时,也感受到了宁铁鞋的气息,只是有些弱。但不管如何,只要宁铁鞋在场,他相信今夜这事,还不算太倒霉。
不多时,牛车即将穿出密林,周围的树木已经变稀变矮,已经能看到山的轮廓线,就在这时,大黑牛停了下来,朝着孟凌霄哞了几声,那声音里透着几分惊慌不定。
孟凌霄淡淡笑道:“没事的老伙计,没人会将你拉回去宰了吃肉,你的肉早已老的没了嚼头。”
大黑牛用硕大的眼睛回头瞪了孟凌霄一眼,停止了哞哞,似乎想将脖子缩短一些,然后拙笨的有些做不到,便将头扎入了一棵树丛之中。
孟凌霄拍了拍大黑牛的屁股,回头安顿道:“还是小心些为妙,相信谁都不如相信自己。”
箫剑生突然觉得这句话很经典,起身钻出车厢,将天玥揽在怀中,说道:“包括师公你吗?”
孟凌霄抛开平时那种嬉笑的口吻,很难得的正经说道:“怎么说呢,就如你和她,好的时候像一个人似的,恨不得钻到对方的身体里面,但现在不也是形同陌路吗?所以说,相信自己才是正道,那日你具备了对抗整个天下的实力,或许就不会这般畏手畏脚了。”
箫剑生思索了一番师公的话,感觉颇有意境,便平静说道:“我也曾经想过,要想举世无敌,除非你的实力足够的强大,强大到可以让你的敌人闻风颤抖,就比如宁铁鞋老前辈,比如天下第一的马丰川。”
箫剑生又感叹道:“只是,想要成长到那个地步,又不知要经历多次次拼杀,经历多少次血雨腥风,就眼前这个世面来看,能活下来已经很难了。”
孟凌霄白眼道:“毛头小子有什么好感慨的,当年你师公创建无极宫的师公,比你面对的困难艰辛百倍,不光要受到各方势力的堵截,甚至地方朝廷也不放心,常常是大兵压境,无极宫被平了一次又一次,次次重建之后,没隔多久,又将摇摇欲坠,最后不也矗立起来了吗?”
箫剑生走到大黑牛另一侧,习惯性的拍了拍了那对硕大的犄角,以示安慰,然后想起了什么事,忽然说道:“谁让你将无极仙翁私藏呢,俗话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有无极仙翁的仙躯在,无极宫恐怕不想被人惦记都难,而且我猜,马行空针对咱们的举动,和无极仙躯有很大的关系。”
孟凌霄叹息道:“我以为世人都将这事忘了呢,没想到还有人惦记着,如果这才回去……”
声音戛然而止。
前面百丈处,马行空拄枪而立,须发随风轻荡,看不清面目,似乎很怒。
孟凌霄往前迎了几步,大大咧咧笑道:“大长老,最近的日子似乎也不好过啊,看你披头散发的样子,真的令人心疼。”
这句话似乎触到了马行空的痛楚,他怒道:“心疼就算了,嘲笑也罢,只要今夜除掉了你们,万事皆休。”
孟凌霄手里把玩着几枚棋子,铮
铮有声,平静说道:“看来真被老夫猜中了,在家搞不过马刑天,甚至继任家主一事,又输给了马芙,所以也唯有那我们撒撒气,只是这气恐怕也不好撒吧?”
暗黑之中,箫剑生便能感知到此刻的马行空必定是横眉竖目的,就听他声音嘶哑笑道:“那是老夫念旧情,不然他马刑天岂能活到现在,再说那马芙,一个女流之辈,注定会将马家带上绝路,其实,凡事你们只是看到了表面而已,你们以为老夫就这般将马家拱手相让了吗?”
孟凌霄笑道:“以你的秉性,应该不止于此。”
马行空点点头笑道:“秋后的蚂蚱,先让她蹦跶上几天又何妨,何况我想她此时也是焦头烂额的很呢,你们也是如此,想指望宁老鬼,恐怕是指望不上了,别以为外来的和尚会念经,他一个异界之人,行事太过放肆,会遭天谴的。”
孟凌霄脸色微微一僵,说道:“你将他如何了?”
马行空乐道:“杀掉自然是办不到,但困个一时半会还是很容易的,所以说,今夜该着你们倒霉。”
就在这时,孟凌霄谨慎的看了眼箫剑生,那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跑路吧。
但箫剑生似乎没有很好的理解了师公的意思,不仅没有回到车厢,没有跑路的意思,反而往前挪了几步,朝着马行空笑道:“你是不是想说,如果将无极宫姓了马,最合适不过?”
不知是不是说到了马行空的心坎上,他那双眼睛豁然变亮,好似暗夜之中的两盏明灯一般,马行空津津有味笑道:“看来你也是明白之人,难怪宁铁鞋对你欣赏有加,不过可惜,仅仅欣赏是远远不够的,还的有命才行。”
孟凌霄似乎意识到了今夜马行空的必杀之心,忽然变的更谨慎起来,果然,不多时,他隐隐感知到了另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身后的密林之中,快速有人靠拢过来,鉴于此,孟凌霄冷笑道:“以马家长老接近通天的手段,还需要暗中使以手段,真是难能可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