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如何,这下清净了不少,这份功劳要归功于朝天山才是,明日之后,西荒许家愿意捐助万两黄金,重新修缮朝天山诸殿。”
“……”
这次似乎终于结束了。
那处山顶的灰尘随风而散,渐渐露出了一个狰狞的深坑,漆黑的洞口,埋葬了两个一心赴死的人,一切都结束了,关于灵主的传说暂时也该告一段落,这在人的意料之中,吕祖出手,试问谁能相迎?
陆续有人起身,带着那一剑的冥想起身离去。
玄武大殿之内,白观主与乾元老祖相视而笑,两人长长的呼出一口恶气。
“好险,那两人真的难缠。”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喝一杯去,白某很久没有馋酒了。”
“好,不醉不归。”
玄武大殿院内,人群之中还夹着一道神色复杂的人影,前一刻,他还显得很挣扎,要不要自己亲自出手,他想赌一把,童心泯不敢对他动手,毕竟他来自马家。
只是此时,挣扎的脸色很知足。
然而不知何时,黑漆漆的洞口边沿处站着两个人,他们相互拥抱着,浑身血污,脸色在当空的烈日下白惨异常。
但人们却明明白白的看到他们两人在相视而笑。
他低沉问道:“有什么感悟?”
她低沉回
道:“流了好多血,很疼。”
他有问道:“总不会白疼一会吧?”
她叹气道:“我忽然感觉他的手段很熟悉。”
他淡淡笑道:“或许是上一世,你和他交过手。”
……
两人嘴角挂着血丝,忘情的交谈着,眼中没有他人,只有彼此。
与此同时,两人狼狈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
难道……他们就连……吕祖出手都没死?
一瞬间,很多人想到了白姓修行者临走时说的那番话,极致。
这不是奇迹,也不是天也垂怜,这或许真的是极致。
在人群的目瞪口呆之下,两人手牵手走走在山石的废墟之中,两人先是凝视了一眼远处的吕祖天人像,随之两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紧接着,两人的头缓缓靠近。
再接着……两人的嘴缓缓的凑近,然后当着无数双眼睛深深的吻了起来。
他们肆无忌惮的拥吻着,任凭身上血流成河,任凭山下有人目光毒辣,再不去理会这世间之事,两张嘴,方寸之地,便是两人的全部。
似乎这一吻连天地也无法阻止。
一场大战之后的天空灰蒙蒙的,完全失去了它本该有的颜色,毫无生机,压抑无边,令人心悸,仿佛传说中末法到来之前的征兆。
尤其是他们面对着吕祖天人像的面深情款款的唇分唇合,暖暖的春意在只属于两个人的身体之间流淌,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这一幕何其的不和谐,何其的挑衅。
果然,天地之间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
随之,云端之上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吕某至飞升成仙之后,鲜少理会人间闲事,但有三类人方可令吕某大动干戈,一是杀人成性的魔,二是吸血无数的巫,三是如你们这般执迷不悟的人,吕某执剑屠魔杀巫灭三界,从未有不从不敬之人,也未有漏网之鱼,今日之事,实在令人无法容忍。”
话音甫落,天穹之上传来滚滚的雷电之声,顷刻之间,悬浮在天穹之上的白云开始变成蓝色,蓝色的电弧布满了整个天穹,朝天山之上,白雪化冰,晶莹剔透,数息之后,那蓝色电弧以极快的速度凝聚于一处,仿佛一片蓝色的海洋升空而起。
任谁都能看出,吕祖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就在这时,箫剑生在赵凌雪的额头上深深一吻,随之虚弱又倔强的带着惨笑质问道:“狗屁道理谁也会讲,箫某穿开裆裤的时候都比你讲的好,所以呢,就不要给自己杀人找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箫某想反过来问一句仙人,但若某天,箫某成长到足以杀掉你之时,是不是也可以这般大言不惭的说是为民除害。”
吕祖冷笑道:“你没有机会的。”
箫剑生亦是冷笑道:“箫某再问仙人几句,真正的魔你杀了几人,摩羯可死于你手,赢匡可死于你手,还是极北之地的巫山死于你手,圣人域的江小白死于你手?”
吕祖平和道:“他们还不够资格。”
箫剑生怒极反笑道:“那么在你眼里什么样的人够资格?”
吕祖回道:“对人间百害而无一利之人。”
箫剑生怒道:“请问仙人,何为人间,这方天地的人间从何而来,如果没有灵主开天辟地,又岂有你指手画脚的机会?”
吕祖冷笑道:“黄口小儿,难辨是非,吕祖不需与你计较,当然,在吕某出手之前,你也可以选择自行了断生机。”
箫剑生忽然笑道:“我本是颗山间野草,上不得台面,所以我愿意自生自落,不希望别人干涉,前辈既已成仙,何不心外无物?为何要干涉人间之事,我看前辈是做不到,其实前辈乃心胸狭窄之人,无法做到心有多大,天便有多广,实在是天大的笑话,身前之事都成了糊涂账,何必要成仙?”
天空之上出来无奈的声音:“吕某从来都是言行一致一人,可以经得起世人辩驳。”
箫剑生呵呵笑道:“我看非也,前辈可知何为言行合而致一,从来没有脱离开言的行,也没有脱离开行的言,前辈所行之事,早已成了浪口文章,只有字未有意,前辈的行便是我行我素,以仙人的眼光看世间,这样是看不到人间疾苦的,我是野草,知己乃土中生,起码了解世人疾苦,今日你可以杀我,但我在临死之前,也会骂前辈一声没有仙人之德,不配做仙。”
猛然间,那蓝色电弧的海洋中有数千柄长剑显出剑身,万剑齐齐指向山顶之上的箫剑生和赵凌雪,没有任何征兆的至天而来,袭向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