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剑生夹了几筷子菜,说道:“如果杀掉颜义辞,向源豹有几分胜算?”
向源郎用手指比划一个八。
箫剑生点了点头,笑道:“希望李景炎不会做那趁火打劫之事。”
向源郎也笑道:“虽然西荒四大家族可以影响朝政,但不一定会动摇李景炎的决心,自古君王无常事,岂是别人能参透,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顺其自然,这些年奉天王朝一直重文轻武,倒是军队早已虚弱不堪,面对这种情况,不虎视眈眈才怪。”
箫剑生苦笑一声,再没有问下去。
他担心听到更坏的消息,而且现在也不是操心这个的时候。
四人继续喝酒,一边聊着一些琐碎的事。
忽然,石仟羽拍了一下箫剑生问道:“她还好吧?”
在场的没有外人,都知道赵凌雪成为灵主一事,箫剑生也就没有什么不自然的,点了点头道:“应该还好。”
石仟羽笑了笑,说道:“现在世人都知道葬山河图中的那位女子便是赵凌雪了,但却不解其意,她似乎在等,到底等什么,我猜她是在等你归来,以我的理解,葬山河其实是一个预言,预言今后将发生的事情,所以,不管如何,你应该加倍小心。”
箫剑生笑道:“多谢关心,但既然是预言,未必能当真。”
接下来,四人继续喝酒,不知不觉夜色已深。
石仟羽起身准备结账,就在这时,一人走了进来。
来人站在门前不远的位置,怔怔的看着箫剑生,又使劲的揉了揉眼睛,似乎感觉没有认错人,这才笑了起来。
箫剑生看到此人,快速起身,刚要行礼,就被陈申平一只手托住了,再看陈申平的另一只手,袖管内空荡荡的,箫剑生有些诧异的问道:“陈叔,这是?”
陈申平瞅了眼自己的袖管,自嘲笑道:“
技不如人而已,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必再提起了,我在隔壁做菜,听到你的声音便想过来瞧瞧,呵呵,还果然是你小子,长了几岁,声音都变了,有男人味了,估计更受那姑娘待见了吧?”
陈申平不肯说,箫剑生也没有坚持问下去。
只是好奇道:“陈叔为何会在隔壁,莫非这饭庄?”
陈申平笑着坐了下来,说道:“自独臂之后,渐渐的也就少出人露面了,后来宫主便考虑到这些,便建议我在山脚下支个摊子,一来可以挣点糊口钱,二来也方便无极宫内部的弟子。”
箫剑生了然的点了点头,再不忍心去看陈申平忽然憔悴了脸色,两年不见,好像老了十几岁,回想起带他游历那一幕,箫剑生感觉心如刀绞一般。
子夜过后,众人准备各回各家,说好的石仟羽请客,最后变成了免单。
道别之时,陈申平搂着箫剑生的肩头说道:“有空多来坐坐,陈叔再不会逼着你抄书和背书了。”
箫剑生笑道:“一定会让陈叔破费的。”
陈申平摆了摆手,似乎因为高兴,话忽然变少了,只简单又低声说道:“好好活着,箫文就你这一个后人,陈叔也就你这点希望,江湖事,可欺可诈,别太当真了。”
箫剑生有一句话卡在嗓子里没有问出口,既然陈叔也知道江湖是可欺可诈,为何你那般认真,还丢了一条手臂?
夜色清清淡淡,四人向山顶走去。
陈申平一直目送四人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才悄悄的转过身。
在走到天一书院的位置后,向源郎和高有才嘀嘀咕咕一阵,两人简单的打了个招呼便拐入了另一条道,山道上只剩下箫剑生和石仟羽两人。
箫剑生忽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向石仟羽道别了,便看着远处的山峰轮廓,有些发呆。
石仟羽背转身抬头望着那轮朦胧的月,亦是久久的不说话,不知过了多久,两人齐齐的转过了身,箫剑生笑道:“师姐先说。”
石仟羽犹豫了一下,说道:“不要再住那山洞了,哪里又阴又潮湿,不适合养伤。”
箫剑生淡淡笑道:“本来就是暂时呆在无极宫,也不再是无极宫的弟子了,得过且过也无妨。”
石仟羽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几次动了动嘴,将话又咽了回去,最后干脆背转身小声道:“可以去师姐哪里,反正地方很大,空着也是空着。”
箫剑生当即不知如何回答,连着摆手,示意不妥。
石仟羽低声笑道:“这个世界终有一些事是很难释怀的,既然如此,也不奢求,所以,今夜陪师姐一夜如何?”
箫剑生忽然警惕起来,月色之下,石仟羽转过身细细的看着箫剑生,说道:“前几日接到家书,爷爷说有急事要我回去一趟,所以明日过后,师姐别离开无极宫了,恐怕再没机会踏入了。”
箫剑生怔怔的看着石仟羽,脑海里一下子涌现出很多曾经的画面,尤其是想到逐日那一幕,他至今也不清楚石仟羽是如何唤醒他的。
就在石仟羽略显失望之时,箫剑生像个姑娘一样,扭扭捏捏道:“不过提前说好了,咱们仅限聊天。”
石仟羽狠狠的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