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敏紧追几步,低声问道:“师叔,今日之事?”
老人没有回头,也没有停步,边走边说道:“明眼人便不要办糊涂事,谨记。”
老人走了,箫剑生目送老人离开。
老人走后,祝敏和段紫松窃窃私语一阵。
祝敏叹了口气,看着向箫剑生说道:“今日之事,可以暂且不究,但不等于长老殿默认了你的行为,那日你师傅从剑山回归,长老殿会召开长老会,届时,本长老希望你能给无极宫一个满意的交代。”
箫剑生点头笑道:“明日事,明日了,只是眼下,我希望祝长老能说到做到。”
祝敏没在打理箫剑生,带着几个长老先行离去。
剩下那帮弟子依然没有回过神来,刚才明明南宫老祖已经向箫剑生发难,但最后为何会不了了之,刚才箫剑生在南宫老祖脚下画了一个圆而已,为何能让南宫老祖深思熟虑……
还有很多的疑问他们不解。
箫剑生就站在那里,但没人敢过来询问,连四长老都触霉头的事情,他们只是普通的无极宫弟子,哪敢过来询问,很快有弟子带着不解下了山。
不大的功夫,留在很快三圣殿废墟处的弟子越来越少,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还想看一看箫剑生的动静,但他们发现箫剑生站在那里压根就没动,似乎正在想事。便有几名弟子大着胆子走了过来,离着箫剑生还有几丈的距离时,其中一名弟子看了眼地上还没有完全合拢的裂缝,嘴颤巍巍的问道:“在下内无极宫入室弟子,不知箫师弟可否借一步说话?”
箫剑生缓缓的抬起头,看着这位似乎有几分面熟的师兄,笑着道:“洛师兄想问什么便问,此地没有外人,大可不必拘谨。”
箫剑生能出口说出他的姓氏,那名入
室弟子更为的紧张了,连忙摆手,似乎想急着离开这里。
就当剩下的几名弟子准备离开之时,箫剑生忽然问道:“洛师兄可知我师父去了哪里?”
姓洛的弟子微微一顿,小声回答:“前段时间,宫主接到剑山方向的信函,已于几日前赶往剑山,按照时间推算,宫主应该是返回的时候了,或许是路上另有要事才耽搁了行程吧,不过箫师弟放心,老宫主昨日已经启程前去迎接……”
箫剑生轻嗯一声,那名弟子接下来的话他一字都没有听清。他缓缓转过身,看着身后那条不知深及几许的裂缝,当感受到裂缝之中再无生机之时,他情不自禁的皱起了眉头,轻轻的闭上眼,眼前闪过无极灰色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箫剑生才睁开了眼睛,天色已暗,天空灰蒙蒙的有积雨云积压了下来,夜风吹在身上清爽异常,箫剑生一边想着那位老祖看似威压实则也是为有趣之人,一边向山下走去。
明明是盛夏之分,但山间依然有些阴寒,箫剑生望着诸峰之上逐渐亮起的灯火,脚步越来越慢,忽然不知该去往哪里,曾经他将无极宫当作了家,但现在忽然有种有家不能回的错觉。
不多时,天空之上下起了毛毛雨。
箫剑生去了静听,大门未反锁,他推门而入,只是到了家门的时候,他刚要敲门,就听里面传来了哗哗的水声,随即有两女子低低的交谈声。
箫剑生冒着雨出了静听,向后山的半拉峰走去,在湖边剑气天玥枪,扛着长枪慢步在雨中,任由雨水浇遍了全身,然后回到山洞之中,简单的擦拭了一下身体,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静静的坐在洞口等着雨停,然后翻来覆去前前后后想着很多事情。
似乎是想到了自己重回了巅峰,尤其是想到融合了无极的意志,感悟到了画地为牢阵法,那张消瘦的脸上独自乐开了花,似乎是想到了自己会变强,她肯定也会变强,想到这里,更是欣慰至极。
箫剑生隔着雨帘,似乎看到了那张令她牵挂的脸,她瘦了,也黑了,曾经那张纯真的脸多了些岁月的沉淀,使得那张脸坚毅了许多。
然而,欣慰过后,他更多的是焦虑。
天下之大,有太多的不可预见之事,每一次不可预见的背后都藏着一场血腥是厮杀,就如眼下,师傅未归应该是遇到了阻力,但想到师公前去接应,便稍稍的安心了一些。
过了一会,箫剑生想起答应向源郎的事,对着雨帘叹了一口气。
剑山的大会已经结束,参会之人应该已经开始返程,如何才能碰到颜义辞,似乎增加了不少难度。
箫剑生转身将天玥长枪抱在怀间,细细的擦拭起来,一边等着大雨驻停,只是约莫一炷香时间过去了,大雨未见停歇的意思,他开始有些心神不宁了,对着流经洞口丝丝缕缕的雨线冷笑了几声,起身走入滂沱的大雨之中。
……
此时,剑山山下一处竹林边缘,一处简陋的酒肆外,孟凌霄正与马行空对坐着,两人之间隔着一张掉漆眼中的木桌,木桌之上摆着一坛酒,但就未开封,酒封之上写着两个鲜红的大字,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