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行空笑着安慰道:“山主是担心剑山传承了无数年的基业毁于一旦,还是担心马某食言,马某还是那句话,除掉箫剑生之后,整座江湖都是你的,如果计划顺利,将来无极宫也是你霍青城的,区区一座剑山便让你为难了?”
马行空似乎给霍青城吃下了一粒定心丸,霍青城勉强的笑了笑,说道:“据传回的消息称,西荒三大家族并非真心实意的要与咱们联合,他们现在已经将心事放在了征战之中,恐怕眼下再顾不上围困无极宫,如此一来,咱们很难在有限的时间内调集起足够多的力量拿下无极宫,江湖永远是江湖,尔虞我诈,不敢全信,就如今夜,如果有人出面肯阻一阻那箫剑生,他也不会这般顺利。”
“山主是失望今夜没人表忠心?”马行空大有深意的瞅了眼霍青城,笑道:“万般皆属品,但只要我马行空在,湖中的浪花就大不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脑海之中出现了一个腰间挂着酒葫芦的人影,脸上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几别人无法看透的表情。
马行空瞅了眼半盘棋,起身拍了拍霍青城,小声道:“儿郎今夜有一怒。”
马行空离去。
霍青城起身,再听不到马行空的脚步声,猛然将那棋盘掀翻在地,不多时,霍海走了进来,仿佛一面可挡风雨的墙站在了霍青城身后。
霍青城甚觉欣慰,抚了抚胡须低声问道:“以你之见,这马行空能否靠的老实?”
霍海轻笑道:“只要是马,草料丰实了,他就会怪怪的听话,咱们只需要借助他的手除掉箫剑生便可,至于无极宫,虽然是块肥肉,但不要也罢。”
霍青城点了点头,悠然转过身,认真的看了眼霍海,耳语道:“靠不住也无妨
,爹已经给你打听到了进入龙族的入口,到时候你可以远走高飞。”
霍海摇头道:“爹爹想的太简单了,除掉箫剑生仅仅是个开始,可别忘了他现在是有爹娘的人。”
霍青城忽然显出了挣扎之色,随之叹了口气扬长而去。
父子两刚刚走下祖寿殿的台阶,山间猛然传来石破天惊一声巨响,随之无数碎石冲天而去,随后变作一阵骇人的石头雨从天而降,碎石所过之处皆是一堆废墟,不仅波及到了离后山最近的十几处宫殿,周围的山峰亦是遭殃不少,碎石滚过,山坡上留下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痕。
大地好不容易停止了镇定,随之后山山峰周围百丈范围内腾起一震席卷天地间的烟尘,但烟尘落尽,原本是山的位置,已经空空如也,整座山连根废去。
霍青城目色狰狞的看着这一切,尽管心里已经有了些准备,但脑海里亦是一片空白,他重重的闭上了眼睛不去看,嘴里不住的重复着一句话,霍青城有亏历代山主的信任,但霍青城发誓一定会让那箫剑生加倍还回来。
就在这时,霍海来到霍青城身侧,低声道:“是有些可惜,那边先让他闹个欢好了。”
后山虽不在了,但在原本山体的位置多出了一个黑漆漆的铁笼,铁笼仿佛能吸收太阳的光线,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模糊的,根本不足以看清里面的情形。
铁笼看起来只有一座屋子大小,名铁笼,其实并非精铁所铸,那材料很值得人推敲,剑斩无法留下印痕,刀砍亦是纹丝不动,几乎可抵御世界一切攻击手段,这还是其次。
就在铁笼的正上方,悬着一柄漆黑长剑,剑长丈许,游走在铁笼周围,它所经过的路线看似简单,实则是按照某种提前划下的符文而动,此符名曰幻日,存世无数年,上面或多或少还附着着一些苍洱的意志。
此刻,不管是箫剑生一人凝视着那铁笼,他身后数百人的目光都被那铁笼吸引而去,人谁也没有想到,铁剑牢笼竟是这般普通,但又神秘莫测,尤其是那柄长剑,看着便让人生寒。
除了箫剑生和这些看客之外,剩下的六座峰顶之上皆有人影,只不过他们并没有收到霍青城的授意,便一步不能离开那山顶,剑山的规矩虽然能约束他们的身体,但无法约束他们愤怒的目光,尽管是盛夏时节,暖烘烘的太阳照在身上温和异常,但这些人至极远之处投来的目光令得箫剑生感觉有些寒冷。
箫剑生收回了天玥枪,凝神静气瞅着那个牢笼和铁剑,放出念力试着穿透牢笼,只是以他现在五品念师的念力依然无法窥视里面,但他并没有心急,而是一点点从多个角度试探,终于在远离铁剑的位置,一缕念力感知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是大师姐秦墨染的。
箫剑生再没有犹豫,一步跨出,直奔铁笼而去,随着离那铁笼越来越近,突然,他感受到了一股和无极的意志截然相反的意志,这股意志堪比一柄最锋利的剑一般,朝他斩了下来。
此刻,那柄铁剑正是最暗淡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