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你们先在此处住下,如果老宁能动弹了,我便派人知会于你们,以免再起冲突!好了,我先走了,晚些时候再来看你们!”
吴大人带着官兵走了,几人走入巷中,恰好遇到有人出来,竟是那高高儿!高高儿识得小乙,双手向下,按到他肩膀,大笑起来,
“哎呀哎呀,是小哥哥啊!怎么这几天才过来看我们!”
小乙那日与他配合,上到屋顶追击那大哥,二人也算是有过深度交流。小乙抬头看他,不住摇头,
“高啊,真是太高了!”
那高人大笑起来,转过身来,带着几人入了院中。一进院子,虽然还是那般景致,可院中各人脸上却与之前大大不同,人人喜气洋洋,似过年一般。
小乙一眼就瞅见那施前辈,正给几个小娃娃讲故事呢,他手舞足蹈,兴高采烈。一手之上仍包裹着布条,看不见那伤势情况。几人来到近前,施前辈方才发现他们,童陆开口道,
“施前辈,别来无恙啊!看你这情形,伤势
恢复的不错啊!”
施前辈却是乐开了花儿,笑道,
“少了一个指头也没甚要紧,不过真是好痛啊!痛过也就好啦,嘿嘿!还没问呢,你们为何那日会在这院中,难道也是来……嗯?”
童陆回道,
“我们本想来救那一对母女的,结果遇到了这么多事,遇到了英勇无畏的施前辈!”
施前辈哈哈大笑,又道,
“你小子就是嘴甜!对了,你们是和蒜头一块过来的么?”
童陆奸笑道,
“被你骗到雪山去,差点没了命,他来成都也有两月,难道就没寻到你来?”
施前辈摇头大笑,
“我知道他要来成都,哪会这般愚蠢!我到竹海去了,来成都也没几日,怎会遇到他!你们可不知道,跟他在一起,我身上的银子真是看减,再多两日,便要被吃空了!”
小乙回看浪哥儿道,
“浪哥儿,我倒忘了问你,蒜头前辈在你那儿,吃住都是你给管了?一个多月啊!你这囊中还有存余么?”
浪哥儿笑着摸头,模样倒真是有些可爱,
“我也不懂拒绝他啊!不过话说回来,蒜头前辈真是太能吃了!还好有地方捕些鱼虾,只当是练练身体了!”
童陆笑道,
“浪哥儿,他吃了你这么多,就没有教你几招?”
浪哥尴尬道,
“也教过我一些的,只是我笨了些,他又太过性急,只学了个皮毛,皮毛!”
两个小伙抬来一个牛头,皮已然剔除,血肉模糊成一团。童陆看了恶心,真叫难过。施前辈却很高兴,拉上那小胖墩儿,要去处理那牛头,临走还道,
“这是我干女儿,她以前没有名字,以后呀,就叫施恩了!嘿嘿,这名儿真是太好听了!哦对了,你们先别走,我去把这牛头肉处理一下,咱们一会边吃边聊!”
说完,他便牵着小胖墩儿一起走了。
童陆看着那一对父女背影,打趣道,
“这施前辈也真是想得开呀!断了一指还这般高兴!”
高高回道,
“可不是么!施前辈说,他一见胖胖就喜欢上了!问他为什么,他却什么都不说,当真奇怪的很!那日他来救胖胖,被截掉手指,我们都被吓坏了,可事后他却好似没事人一般,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小乙笑道,
“那新来的母女二人又在何处呢,没被吓着吧?!”
高高儿道,
“她俩一点事儿也没有!刚才还见着呢,可能到后厨帮忙去了!要去看看她们么?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小乙道,
“也不必马上去见,知道她们无碍就好!”
高高看童陆不住打着哈切,关切问道,
“昨夜没睡好?怎的这般困!”
童陆回他,
“哦,差点忘了,我们一夜未合眼,真是困得很了!”
高高儿笑道,
“难怪难怪!我们这儿别的没有,这住处倒是多得很啊!我带你们去休息片刻,一会吃饭再叫你们!”
高高儿带着几人过去,边走边笑,甚是开心!
“以往吧,这儿哪轮得到我们作主!像我这样的,也只能作个给客人取乐的小丑罢了!平日里在台上表演,下台为客人端茶倒水,时间久了,倒也不觉得怎样!不过最难受的,我们不能随意进出院门!一年四季三百多天,每日对着这院子,虽说衣食无忧,却整日被人监视,真像坐牢一样!我早就受够了,受够了!”
小乙笑道,
“这误打误撞,竟然还帮忙解救了不少人!”
高高儿道,
“对啊,我们这些人,模样身形都与众不同,也大多是些孤儿,把我们招来,也是为了取悦他人。哎,常人又如何能够理解那种被人指指点点,肆意嘲笑的滋味!吴大人不仅救了我们,还把这院子交给我们经营,真是大大的好人啊!”
小乙笑道,
“现在我还真有些佩服吴大人了!”
高高儿开心起来,
“你们看那边,那些孩子平日总是被打来骂去,练这练那,若是伤了残了,便扔出院外,难以活命!现如今,只凭自己兴趣做事,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
小乙几人看向那边,三五个小孩子排成一排,正跟着一位中年师傅学习拳脚功夫,不远外,七八个孩童围住一人,那人手中举着一根极细极长的木棍,最顶端有一只大碗,稳稳停在半空。那人把棍直直向上抛了起来,用另一手接住,引得众孩童大惊,却又忍不住赞叹出声!
小乙笑道,
“真好,真好!”
童陆突然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语说来,
“也不知道那些姐妹怎样了,她们也是可怜人啊!”
高高儿憋笑半天,方才回道,
“她们本就不是这儿的人,吴大人说会为她们安排好一切,我也相信他能够办到!”
童陆噘嘴道,
“又是吴大人,哼,哪儿都有他!”
众人齐笑,继续往那客舍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