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若宁笑着,“师兄,给点面子呗,我找林同学有点秘密的事情要说,就给我们十分钟就行。”
陆司白从抽屉里面拿出来一把钥匙,“前面那个休息间。”
冷若宁笑着拿起钥匙来,“走咯,林乔。”
她让林乔先进去,在后面关门的时候,又给陆司白比了一个OK的手势,“谢谢师兄啦。”
其实,她并不是不相信陆司白,让陆司白知道也无可厚非。
就是林乔才刚刚对她和赵菲菲打开心扉,面对陆司白的时候,会显得不自在。
她把门关上,走过来问林乔:“昨天晚上高落秋是不是又带人去打你了。”
林乔眼睛旁边的一处淤青很明显,她摇了摇头,“没事,我能忍受。”
这句话,包含了多少的心酸在其中。
在曾经走过的时光里,林乔又到底忍受了多少。
冷若宁收回思绪,“菲菲说昨晚你去找她是说起来你外婆的事,是什么事。”
林乔的眼睛里闪过一抹落寞。
“我外婆。”
林乔的外婆有尿毒症,需要换肾。
每况愈下,林乔已经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
她是从乡下走出来的孩子,父亲是曾经在乡下插队的女知青,和她的母亲情投意合,生下了林乔。
只是,等到了回大城市的日子,她的父亲却将这母子两人给抛弃了。
走的时候,什么消息都没有留下过。
就这样杳无音讯。
林乔的母亲原本还经常去村口去等,甚至有两次去省城去打听,林乔再次见到母亲的时候,已经是五岁的时候了,那个时候,是一辆警车驶入了村口,亮着灯,鸣着警笛,停在了她家的房子门口。
这一次见到母亲,竟然是担架上,被白布蒙着的人。
外婆泣不成声。
最悲苦的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只是,林乔跪在坟头,却没有一点眼泪。
在她的记忆里,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都不如外婆对她好,她是外婆一手拉扯大的。
而且,在村子里,在那么多人家都让小孩子辍学在家干活赚钱的时候,外婆却说:“好好读书,读书才能有出息,才能走出去。”
外婆一直把林乔供上了高中,然后是村子里唯一一个走出来的大学生。
并且,就在那一年,林乔是高考理科状元。
外婆在接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去庙里上了三炷香,出来拍着林乔的肩膀,“真争气。”
林乔上了大学,可是外婆却病倒了。
尿毒症,透析,各种住院治疗费,而最终成了压倒林乔的最后一根稻草,是需要换肾。
肾源需要等,需要匹配,而且需要钱。
林乔一个穷苦学生,从哪里能得到钱?
当她拿着大一月考全年级第一的成绩单想要来给外婆报喜的时候,却被医生告知要隔绝探视,如果再不交治疗费的话,医院也实在是无能为力,只能让外婆转院了。
林乔愤恨之下,撕掉了手中的成绩单。
学习成绩第一有什么用?
学医又有什么用!
到头来,她连最疼爱的外婆都救不了!
她到外面去打工,去饭店里去兼职,去诊所里面当帮工,可是都太过艰难,面对需要手术治疗的那么一大笔钱,她手里的积蓄,才是一点一点的积攒起来,甚至连零头都不够。
而就在这个时候,冷梦诗找到了她。
冷梦诗提出,可以帮她的外婆付治疗费,更甚至是可以积极地去帮外婆寻找肾源,但是有一个交换的对等条件,就是要林乔帮她替考,帮她成为学神,要保证每一次的考试成绩都是全年级第一。
林乔第一次感觉到了,原来成绩第一,真的是可以换成金钱的。
只是她那个时候却不知道,这样的交换,并不等价。
“我没有一点犹豫,我同意了。”林乔说到这儿,惨淡的笑了笑,“当时我只想要能救下来我外婆,别的什么事情我都能做。”
冷若宁听完林乔的故事,久久的都没有开口说话。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穷苦的人。
当她以为,她自己曾经的生活就是穷途末路的时候,想想那些还挣扎在温饱的第一线的人们,再想想哭晕在医院里的人们
她的这些挫折,又算什么。
冷若宁闭了闭眼睛,抬手,揩去了眼角的一滴晶莹的泪。
“那是因为什么,让你对冷梦诗不那么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