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三天指着官道旁边的山脊说道:
“大人请看,就在前面那片山脊中间,小的原打算过去探探路,看看是否有危险,结果大人你猜怎么着?那山脊靠官道这边全是黄泥,靠庐州府那边全是黑泥,完全是泾渭分明,小的一时好奇,就一脚踏了一边,所以脚上就一脚黄泥、一脚黑泥,大人,你说奇怪不奇怪?”
张贤想了想,当年地理老师曾经解释过这种现象,就对罗三天说道:
“三天啊,这其实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站的地方,属于淮南地界和鄂州地界交汇处,鄂州这边是恒古以来就不曾变动的古老地形,雨水稀少,林木不生,故而泥土色黄,而淮南庐州府这边土地肥沃,林木生长茂盛,又不断死亡腐烂成黑泥,千百年来的积累,故而形成大片黑土,这两地交界处才会形成这种独特的现象。”
罗三天听张贤娓娓道来,虽然还是不太理解其中的道理,但是不得不佩服这位年轻大人的渊博才学,眨巴眨巴眼睛,充满敬佩和羡慕的说道:
“大人懂的学问可真多,这些事情小的都没有听娘亲讲过!”
张贤和罗三天聊了一会儿,不知不觉行路已到中午,家丁和押运民夫也都露出疲态,队伍略微有些凌乱起来。张贤毕竟是来至于后世军校,熟读兵法韬略,深知疲兵一旦遇敌,必定败多胜少。不是身经百战的悍将、没有严格操练的士卒,很难在疲兵的时候稳扎稳打,因此,必须想办法给这些家丁一点紧迫感和教训,张贤转身对身边的小书童张凡说:
“张凡,你跟着本官也有些时日了,做书童也不可能做一辈子,若是本官想让你加入家丁队,在杀伐中自己去挣得功名利禄,去争取你想要的一切,你可敢去?”
张凡一听,抬头看了看一脸真诚的张贤,心中那份感动是无法言喻的,自己小时候自从卖到张府为奴,就不曾想过还有自由的一天,更不曾想过能有机会从戎打拼的一天,张凡清楚的知道自己主子的志向,虽然军旅生涯,伴随的是刀光剑影,生死也在一线之间,但是,那和当书童为奴,完全是天上人间的区别,尤其是张贤给自己取名以后,真的是把自己当小兄弟看待,张凡哪里还有不愿意的?马上说道:
“公子,我......”
听到张凡还在称呼自己是公子,想到王复对自己说的话,张贤打断了话头,说道:
“叫大人,不用再叫公子,你姓张,你不用把你自己看成奴,就没有人会认为你是奴!”
“是,回大人的话!小的愿意加入家丁队!”张凡言简意赅,也不多矫情。
“嗯,那就好,本官看好你和罗三天,好男儿志在四方,记住,你们两个现在身份就是一个普通的家丁,但是,你们可别真把你当成普通家丁,你们要想想,假如你们遇到敌情和艰难险阻,你们也要学会换位思考,如果你是你们队长、是本官会如何处置?假如你们是敌人,又会如何对付我们?只有把战场形势了然于胸,站在敌我角度思虑问题,才能决胜于千里之外。”
罗三天说道:“大人说的甚合兵法,我娘说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应该就是大人说的这个意思吧!”
张贤点点头,对着二人说道:“本官现在要交给你们一件要事去办,此事,事关重大,不知你二人可有信心办好?”
张凡和罗三天相互看了一眼,兴奋的抱拳应承到:
“大人尽管吩咐!我等一定尽心尽力的办好!”
张贤带着二人专门到了一个空旷地带,悄声对着二人言语着,远远望去,张贤时而挥手,时而低头,时而在地上画着什么东西,张凡和罗三天脸上,却时而笑脸盈盈,时而愁眉苦脸,犹如表演木偶默剧,片刻后就见张凡和罗三天,带着十个个家丁,骑着闲置马匹,一溜烟的跑到了前面的官道尽头,消失的无影无踪。
牛大猛看着远去的十二骑身影,心想这几个家伙,又在到处乱跑,就亮了一下大人的腰牌,说句有要事就跑了,也不说清楚究竟要去干什么,牛大猛郁闷的跑到张贤面前问道:
“大人,现在马匹困乏,替换拉车的都不足,这几个小子还骑马去哪里啊?”
张贤一听,转头看了一眼牛大猛,心道,这军队保密原则,在家丁当中还没有培养起来,现在这些家丁,包括牛大猛,完全都是百姓散乱的做派,好奇心强,喜欢刨根问底,若是遇到劲敌,遇到鞑子奸细,早晚要吃大亏,便带着发怒口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