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黑时投三分球本就很难，偏偏白监兵又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第二球再度与篮筐无缘。白监兵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对于月毒的动向更为敏感，却仍然没有躲过锋利的刀尖，不小心被割破了手腕。

利刃割破皮肤的疼痛感令白监兵更加清醒。此时手臂上的伤口已经痊愈，他用手抹了抹残留在手臂上的血迹，继续投篮。

血的教训总是容易让人记住。有了厉寒的紧逼，白监兵的准头一次比一次好，力度轻重也把握的一次比一次准。至少现在篮球一直在球框周围徘徊撞击，比起一开始在篮板上辗转，现在白监兵看起来更像一个正常投篮的人。只是长期下来，白监兵流失了很多血液，身体大概吃不消了，反应也越来越慢。

“想什么呢？！”厉寒忽然吼道。白监兵猝不及防，肩膀到手臂一下被划出一道大口子，顿时鲜血直流。

白监兵看了眼淡然擦拭月毒的厉寒，咬着牙闷头继续投篮。

篮球一点点的向篮筐靠近，虽然一次也没有投中，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白监兵的视线在黑暗中越来越清晰，逐渐开始看得清黑暗中的近物。

开始他只是觉得眼前的物体越来越清楚。慢慢的，他感觉到篮球室内的物体愈发清晰可见，就连厉寒的身形模样，他也瞧的一清二楚。

不得不说，厉寒长得十分养眼。一身篮球服，额头带着运动发带，头发剃成了寸板，眉头总是不耐的轻蹙，右耳上挂着两个银白色的袖珍耳环。

天色由黑转亮，眼看着黎明就要到来。失血过多让他有些轻微的晕眩，脚步渐渐虚浮，可手上却丝毫不敢松懈。一个转身投球，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终于准确无误的掉落进篮筐正中间，稳稳落地。

投进了！白监兵终于得空擦了擦满脸的汗珠，深深吸了一口气。

没舒服三秒，篮球再次被砸在了白监兵的怀里。

白监兵不明所以的看着厉寒。

“谁说你可以停了？这只是刚刚开始！继续！”厉寒咬字依旧向外国人一样不清不楚，白监兵却再也不觉得这声音好听。

他已经投进了。还要投！这到底要投到什么时候？

好在自从第一次投进以后，白监兵的手气一路飙升，居然十次有八次投中，比他平时的准头还要强。

他有些感激的看了眼厉寒。虽然厉寒让他受了许多皮肉之苦，但是这次训练对手部的控制能力提升显著。虽然还不能做到像厉寒一样收放自如，但至少身体已经习惯了他现在的力量。

黎明将至。暴雨已经转小，天边的乌云缓缓散开，空无一人的校园里，密密的植被上挂着雨水，在乌云后的那一抹微光的映衬下闪烁着星辉般的点点光亮。

运动了一夜的白监兵并没有觉得疲惫。隔着大大的落地窗，他几乎都能闻见草木被雨水冲刷后的清香。

这一会儿他百发百中，自然也免去了月毒的追杀。厉寒抱着双臂远远看着，一言不发。

又是一个完美的进球。白监兵跑上前去捡球，弯腰的一瞬间，余光瞥过窗外的榕树，忽的一惊。

那棵榕树下，正站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