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晚上九点都是林似一个人,林似没明白他带她过来的意义,好像她不来也行。那她下次应该学会拒绝的
她起身要去卫生间,这时听到房门被刷开的声音,忙去门口。
进来的是总统套房的管家和两名戴着名牌的shoassistant,sa笑着向林似问好,把两排衣服推进衣帽间,西装革履的管家领着方向。
霍行薄后脚走进房门,宋铭把他送到后跟林似打了声招呼离开了。
林似有一种面如死灰的感觉。
因为他们送进来的一排是正式场合的小礼裙,一排却是各种款式的睡裙。全都是他,喜,欢,的。
霍行薄臂间揽着一件马甲,他解着束缚颈项的衬衫纽扣,眼里是好整以暇的笑意。
那些睡裙显然是他在中午回来换衣服时发现她的小心机后帮她准备的。
sa和管家推着空架子经过他们身边,弯腰跟他们说晚安,小心地带好房门离开。
霍行薄就像无事发生,步入玄关处换鞋,但他没看见拖鞋在哪。他抬头看向她,挑眉淡笑。
林似的脾气升起来,又压下去。
这一些都在霍行薄眼底。他忽然发现他很喜欢看她发作出来的样子。
她找出拖鞋,弯腰放下时是春光无限好。
他说“喜欢哪套,自己选。”
她白皙的脸始终是精致完美的表情,优雅和平静一直保持在她身上。
“不高兴”他稍微弯了弯腰看她,“发脾气了。”
“那倒没有。”她板着脸这样说。但霍行薄听在耳里,倒觉得更像是她唯一的小倔强。
他弯起好笑的唇,去了浴室洗漱。
林似已经换好了一件睡裙,香槟淡粉的吊带裙。
首次小反抗我方失败
霍行薄系着酒店的浴袍出来,暗夜的深蓝色,穿在他身上很是契合,青年深邃冷冽,他本来就像是天际暗夜的不可捉摸。
林似忽然在这一刻重新想,他当时愿意娶她到底是因为什么。她一开始只以为是他随便的凑合,他经历复杂,需要一个背景简单、不爱惹事的太太。但现在她改变了想法,也许是因为那一晚,他觉得他们在床上刚刚好。
她被自己这样的想法吓得心脏狂跳。
霍行薄停在床前,酒店昏暗的灯光拉长他投在地面的影子,他望着她,唇角始终是神态自若的淡笑。
他不疾不徐地,换了一种香氛灯。
青年修长指节在换香薰精油,但眼睛看的却是她的方向。
只有林似听见她的心跳声。
她有时候害怕霍行薄的眼睛,她觉得他的眼好像浩瀚无边的宇宙,又像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洞。林子扬那天说她是太文艺了,所以才有这样的感觉。林子扬说这就是一双吃人不吐骨头的眼睛。
霍行薄终于开口了,林似庆幸这种让她害怕的沉默被打破。
他说“你喜欢这件啊。”
她哪件都不喜欢
她只回“明天就忙完了,我想了想其实你出差我也不用跟着的,好像没什么意义,也帮不到你。”
“你老师这边结束我还要见几个商业伙伴,江湾以南,阳城也在内,先诚在开发新项目。”
他没有跟她再聊公事,青年倾身弯腰,身上是独属于他的味道,清冽的广藿香和浓郁的降龙涎。她知道会遭罪,提前勾住了他脖子。
霍行薄眼中是显然可见的诧异,意料之外的愉悦。他大掌穿过她脑后,拇指摩挲着她侧脸的头发,薄唇贴上来时,雄性的强势撬开了她唇齿。
林似又不争气地想哭了,但这次忍住了。
霍行薄喜欢她这种叫声,也喜欢听她的哭声。
他捏住她偏转的下巴强迫她迎承他的视线,低沉的嗓音从喉头撞击开。
“这就是意义。”
他回答着她刚才说的,她跟来出差好像也没有意义。
他嗓音嘶哑,叫她的名字,又有这四年的很多话想对她说,最终都只成为喉间的低沉。
或许等再久一点,她接受他的时候,会像上次他们看过的电影那般,说一句女主人公笑着说出来的那句台词。
原来你这么浪漫啊,对我一见钟情。
跟周耀辛这边结束后,霍行薄又去了别处赴宴。
连续两天,林似被他折腾,傍晚时他询问她穿哪套裙子去,她终于爆发了小宇宙,好看的眼睛瞠圆,说“我怎么去,你给我输力气去啊”。
他第一次看见她发脾气。
她说完这句,翻了个白眼不再看他。走到总统套房的书房里,打开手机上的钢琴a弹奏。
她连对着手机上的黑白琴键都那么熟悉,旋律很快,是一首流行歌曲。他不记得歌名,好像是他哪次随手投的一部片子的插曲。
霍行薄没勉强她,有些好笑。离开酒店时让管家给她安排好晚餐,直接送去房间里。
他今晚参加的是一个商务宴会,算是第一次的见面会,在场的人都很欣喜他有计划发展阳城这边的产业。先诚这样庞大的集团,即便是当地的领头人都想来分一杯羹。
他们一直怕宴请不好他,红酒与白酒都是顶级的私藏,但见他兴致不高。
唐丰是阳城的首富,于是偏头交代秘书给霍行薄安排陪酒,毕竟他们在场众人都带了女伴来,偏偏霍行薄身边只有个男助理。
霍行薄的对面是个年轻的女大学生,在场女伴中唯一算得是股清流的。少女清纯娇软,挡酒、抱腰、撒娇,全都会。
他忽然就很想林似。
唐丰的秘书这时带着一名漂亮的女生走进宴会厅,唐丰起身把女生带到霍行薄身边,安排她坐下。
“霍总是客,怠慢不得,好好照顾霍总。”他转头朝霍行薄微笑招呼,“今晚都是自己人,霍总放开了,您来阳城我们荣幸至极。”他看到霍行薄转动着无名指的婚戒,昨天周耀辛的酒会上他也在,根本没看见霍行薄带正宫来,而传闻他和正宫结婚也是因为一场意外。
唐丰留意着霍行薄的神情,看见他果然笑了。
霍行薄睨着那个坐过来的女生,薄唇在笑,但眼神冰冷。
也许灯光落下的阴影遮挡了他眼底的冷漠,女生尽管注意到他戴着婚戒,也十分愿意巴结他这样有身份又有长相的金主。
她偏头靠过来“霍总想怎么玩呐,您别喝了,酒伤身体,我帮您喝,我不怕的。”她端起霍行薄身前那杯碰都没碰过的红酒一饮而尽,但见霍行薄仍是似笑非笑的神情,又说“我叫艾曼,是阳艺表演系的学生,第一次来这种场合有点怯生,您别见笑,但您想要的我都愿意的。”
“都愿意”霍行薄懒漫地划燃一支火柴。
女生甜甜地回应他。
“会滚么”他点燃指尖的雪茄,吐出的烟雾映衬着这张英俊冷漠的脸。
女生显然愣住了,委屈地咬着红唇。
霍行薄看向唐丰,明明在笑,眼里却没有一点温度“你找来的人连滚都不会,你们跟我谈什么”
唐丰以为是没找对人,他刚才明明留意到霍行薄在看对面的女大学生。他赶紧把女生吼了下去,对霍行薄表示歉意。
宋铭一直都在外面的包厢,听唐丰的人过来求助他才赶紧进宴会厅。
霍行薄已经要走了,唐丰包括在场所有人都在劝他,但没人能留住他,他冷淡地喊宋铭备车。
宋铭这一点倒也清楚霍行薄,他是个生意人,喜欢抓对方的把柄以达到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但此刻霍行薄显然是真的生了气。
宋铭安排好了车,所有人目送霍行薄离开。
唐丰焦头烂额地询问宋铭是哪里出了错。
宋铭告诉他霍总和太太很恩爱。
唐丰很苦恼“可我没听说霍总很爱霍太太,麻烦宋助理多跟我说一些。”
他们惹不起霍行薄,纷纷把宋铭劝留下来想赔罪的办法,宋铭也“勉为其难”留了下来。
霍行薄坐上车后才想起来忘记拿手机,他吩咐司机掉头,叫宋铭把手机送出来。
车子停在酒店的露天停车场,能看见刚才的女生正在路边讲电话,不知道讲的什么,只是表情里的恼羞跟刚才的娇软截然相反。
他倒也没有轻视女性的意思,而是看不起这种明明知道对方有家室还扑上来的。他低头看了眼腕表,已经晚上十点钟了,不知道林似有没有睡。
她应该会发来微信问他什么时候回去的,或者也会发消息叮嘱他晚宴上吃点东西垫垫再饮酒。
宋铭出来得有点晚,霍行薄不耐地皱起眉,怕林似的消息等着急。
宋铭探头将手机从车窗外递给他“霍总,唐总那边有妥协,加注愿意全由他们承担,算是给您赔罪的意思。”
“你看着办就好。”霍行薄升起车窗,打开手机微信,眸底的焦急在这一刻忽然之间变成了一种恼愤。
林似没发消息给他。
是他想多了。
司机发动引擎,他沉声喊停。
他说“再等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宋铭打来电话说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唐丰他们愿意另外多让出十个百分点给他赔罪,林似也还是没来什么消息。
暗夜一半是静谧,是酒店花园的安静和绚丽。
一半是热闹,是花坛对面责备酗酒丈夫的妻子,来接男朋友的女朋友,她们都担心地扶着自己的爱人。
霍行薄眉头越皱越紧。
他是太纵容林似了,还是林似太放松他了
她都不担心他一下
他终于沉着脸拨通林似的号码。
林似接听得有点慢,声线柔和小声,带着蒙着被子发出的一丝小鼻音。
“喂”
他说“睡了”
“哦看了部影片看困了,你不回来啦”
你不回来啦。
啦。
怎么听都有点嗨皮。
霍行薄不怒反笑“回,来接我一下,位置发你。”
作者有话要说章节名来自西班牙探戈曲orunacabeza,一步之遥是译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