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抱住余映,用她全部的力量去拥抱余映。
她看见余映紧紧攥住床单的双手,看见她努力挣扎想下病床,但浑身肌肉萎缩而无法下地的痛苦。
“会好起来的,都会好起来的”林似抱紧余映,就像霍行薄这么抱她时?样。
好久之后,余映终于嘶哑地开口。
她说“你听见了吗”
“什么”
“生的渴望。”余映流下眼泪,“你老师写的,他要我活下去的声音。”
林似陪了余映很久,她听余映说起和秦星文在西双版纳的旅途,说起她左腿用假肢走路时的快乐,还能自己小跑,也可以与秦星文在镜头前并肩。
她也说起意外来临的?瞬间,秦星文用满是鲜血的手来拉她,对她说好好活下去。
她也说“行薄对你好吗”
林似微怔“好。”
“他是我见过除了你老师以外最深情的男孩子。”余映轻轻笑起来,说,“还记得那本民间古典乐的琴谱吗不是你老师找来的,是霍行薄为你找来的。”
林似彻底地怔住。
那是有?天里,她听到了?首欧洲民间乐时感叹这样的曲子怎么没有被历史保存下来,那么稀少而珍贵。
?个月后,秦星文送给了她?本民间古典乐的琴谱。
她小心地藏着,不让别的学生碰,那天特别开心。
余映说“?共给你的还有?朵栀子花,你还记得吗”
林似点了下头,怕自己不够用力,她狠狠地点头。
“那不是你老师随手在花园里摘的,也是霍行薄给你的。”
那天,他要离开卢市,要被霍霁丢去法国。他在临走之前折了?大捧栀子花给他,但因为没有车子,他是跑过来的。
等到他到了余映的房间,栀子花光秃秃的,全是枝干,就只剩下?朵。
余映笑“他当时的表情像包公脸,脸色沉沉的,眉头也皱到了?起,眼里也没光了。”
“我就把这朵栀子花让你老师给了你,你看都没看花?眼,视线全程都在琴谱上,随手把花夹在了琴谱里,现在那朵栀子花估计都成标本了吧。”
林似的脸颊?片冰冷,她跟着笑,不知道怎么接上这些话,她从来不知道霍行薄的这些秘密。
她的声音充满哽咽与遗憾“是这样吗,那好可惜,琴谱都被我弄丢了。”
“我找到了,在跟你老师出发去旅游前打扫时找到了,我藏在了书架上。”
林似忍不住激动得又哭又笑,不停说谢谢。
“还有,说出来你别怪你老师,别觉得他势力。”余映说,“你老师没有给你减免学费,是霍行薄给你出的学费。”
余映说,霍行薄在19岁到21岁时过得很辛苦。霍霁偏爱外面的私生子,辛瑶又有很严重的抑郁症,爷爷霍先诚还病危?直昏迷,他在国外念书,几乎没有靠山。
21岁那年他回国来,半工半读,在先诚担任职务,最后还是被霍霁打压辞退,又剔除了股份。霍霁只给他?百万就想把他打发到法国去。
“你三年的学费就是这?百五十万。他把钱都给了你老师,不让我们告诉你。”
因为辛瑶喜欢听音乐会,秦星文很早就认识过霍行薄。那时候秦星文不知道他这么艰难,也不知道辛瑶的病情。
“他留在了studio附近的?家餐厅打工,?方面是做给霍家看,?方面也是想看到你。你老师让他大大方方来工作室看,他不肯,说不能打扰?个好学生学习。他经常会在晚上来花园里听你练琴,我也叫他进去听,叫了好几次,他说他现在很狼狈,要光鲜亮丽地出现在你面前。”
“他有告诉过你这些吗”
林似摇头,眼泪大颗地往下掉,她明明是在哭,但忍不住弯起了唇角。
余映说“他来看过我,但我前几天还无法完全苏醒,只听到他说你们出了?些小意外。小似,我已经弄丢了你老师,我不想看见你也弄丢?个相爱的人。”
“不会的。”林似擦掉眼泪,猛地起身想去找霍行薄。她忽然停下来,才想起来是在探望余映,“我下午再来看你”
“去吧。”
“对了。”林似回过头来,“你和老师在国外有亲人吗”
余映说“没有。”
林似点点头,笑起来“我知道了”
她知道了,医院的所有费用不是他们国外的亲人在支付,是霍行薄在支付。
她也想起来了,他第?次陪她来这里,他们?起走进电梯,也有家属推着坐轮椅的病人进电梯。他把她护进臂弯里,隔绝了拥挤,按下了电梯楼层。
他当时并没有问过她在几楼,直接就按了楼层。
还有上?次,她从病房里去秦星文的studio。他开车送她,她在车上睡了?觉,睁眼时便在studio门外。她那次也没有报出地址啊。
原来爱?个人是藏不住的,总会露出小尾巴。
她为什么那么蠢,没有留意到他遗漏的破绽。
林似坐在出租车上,是去往霍家的路。
她拿出手机打开霍行薄的微信,快九点了,他昨晚跟她通视频时说今天会晚点去公司,她想问问他现在在不在家。
她望着他的头像,忽然点开了这张图。
她?直都以为这只是漆黑夜色中的?轮月,但放大才可以看见左下角隐没在黑暗夜色里的钟表灯塔。尖尖的灯塔,在九点五十分时总会迎来月亮的重逢。
他在花园墙角的长椅上到底度过了多少个夜晚,守了多少次月亮
林似忍不住哭起来,但又在笑。连司机都犹豫了会儿,问要不要先送她去看医生。
到了别墅外,出租车进不去,林似下车穿过门禁,?路奔跑。
她忽然听见了汽车远远驶来的声音,明明林荫大道那么安静,但她就是听见了车轮的声音。
然后她真的看见了霍行薄的车子。
从茂盛的林叶间穿透下?束束的日光,照落在黑色的幻影上。
车子在行驶中?个急刹,下?秒,后车厢的车门打开,男人修长的双腿迈下汽车。
林似奔跑过去。
她想起来了,还有生煎。
她喜欢吃秦星文工作室附近的那家上海夫妻卖的生煎,霍行薄说过,他在餐厅打工时,喜欢吃背后?家生煎。
都是骗她的,他是看见她每天排队去买吧。
他们有没有在队伍里见过她不经意地回过头,他会不会正着急地掉头避开,怕被她看见
霍行薄?把抱到了她,紧张地问“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回来了,你怎么哭了”
他问,发生了什么事。
他捧到了她的脸,冰冰凉凉,忙把西装外套脱下披在她肩上,又用手掌捂热她的脸。
她说“师母醒了。”
霍行薄微怔,笑起来“这是好事。”
林似举起脖子上的栀子花项链“这么小的东西,背后是不是刻了字啊,什么字”
他挑眉揶揄她“回家,我给你找个放大镜看。”
他说“上林花似锦,你的名字。”
她那个时候想不起童年,他总想给她?些关于童年的礼物,可以陪伴她的礼物。
林似眼眶里涌出滚烫的眼泪,但是笑着“老师工作室附近的那家高档餐厅,?个月工资多少啊”
霍行薄怔住,明白了什么,深邃的眼底是动容又无奈的光,回答她“很高,?个月七千块,遇到霍家的熟人还会给我打赏小费。”
她心疼,又问“那多出来的五十万哪里来的”
“我自己不存钱么。”
“给我之后你还有多少呢”
他握着她的手笑“够吃饱。”
林似失笑,想骂他那么傻,也想说很多很多话,但望着他微笑的眼睛又没有了所有的语言。
他安安静静地站在这里,世界就像绚烂多彩了起来。
她问“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呢”
“我总想,我跟你的?辈子还长,总有时间告诉你我爱你。”
这是林似第?次听到霍行薄说我爱你。
没有那么深情的气势,又不在什么庄严的场合,但就是动听悦耳,胜过钢琴和世间万物的语言。
?束光透过树叶照落在她与他身上。
她没有经历卢市的雪,但她等到了卢市冰雪消融,阳光灿烂又温暖。
“生日快乐”
她笑着踮起脚尖去抱他。
他微笑着接住她。
她问“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很多很多。”
“那你告诉我。”
“全部都告诉你吗”
她点头。
“那你别走了,?直?直留下来。”
“当然啊。”她嗔视他,“快点告诉我吧。”
“很想听么”
她忙点头。
他笑“不告诉你,?点点说出来对我岂不是更好。”
他把她抱回了车上。
他说“用我的?辈子来告诉你。”
从此之后,我人生的分秒都属于你,我将用我?生的欢喜与权贵守护你,也将用我?辈子的时光来告诉你,那些我爱你的秘密。
林似是霍行薄如获至宝的欣喜。
正文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周六很想一口气写到结局,一直写到了现在才结束。
这是霍行薄和林似的故事,在他们的时空幸福的结局。
还会有番外,关于梦想和生活和宝宝。歇会儿更。
感谢订阅正版的读者,这本书是我换频道后写的,很久不写现言,只写了自己的萌点,没有抓住大流,所以数据很差,v后也一直没有榜单没有曝光,但我竟然像打了鸡血,每天都想写。有时候连晋江都特别懂事,看见我评论少,还特意帮我把读者的评论抽成了两条三条。
谢谢这本书不多的读者,祝好,番外见。
下本预收想求个收藏嗷
温柔逆光
文案
温妩人如其名,明艳妩媚,性格却有点怪。
按理说她这种刚毕业的年轻女孩都很朝气青春,她却守着外婆的裁缝铺做旗袍为生,自己也穿旗袍,婀娜摇曳,美得像张民国画报。
但她的性格跟服装的温婉倒不太相符。
对面新来一个男租客,肩宽腿长脸无敌,却是个痞气的无业游民,时常夹一支烟靠在老巷口,她每次经过时,他都挑起眼笑,肆无忌惮冲她吹口哨。
温妩看不下去,把楼道里的烟蒂悉数堆还到他门前。
段池开门看见这一幕,微愣后挑起眼笑“你特意在等我吗美女。”
温妩“我等你爹,什么玩意儿。”
段池在巷子里无所事事,就靠给人修家电,因为一张嘴甜加帅气的长相,俘获无数丈母娘为他介绍姑娘。他无心谈感情,倒是觉得穿着旗袍说着狠话的温妩有点意思。
那天他看到一群青年跟踪温妩,扔掉手上的烟搂住她细腰。
“美女,约个会吧,哥哥送你回家。”
“约你爹,手拿开。”
那群青年离开,他才松开手,耳机里传来一道指令“注意,毒贩转移交易地点。”
那个夜晚,温妩去送客人的旗袍,意外被逃亡的毒贩挟持,一声枪响,坏人倒下,段池站在霓虹光影中收起枪,无奈朝她露出一个安慰的笑。
他逆光走向她“起来,我送你回家。”
只要让我一息尚存,我就称你为我的一切
可软可飒旗袍设计师x卧底缉毒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