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打更人在邯郸无人的街道上行走。
因为从东街到西街走正路要绕一大圈子,打更人也没那么老实,便抄近道爬人家屋顶过去。
“这啥?有点僵,还有股腥味……”
打更人提灯笼一照,把上面的茅草扒拉开。
“死人!”
“有死人!”
……
丑时。
本该是人们睡得最熟的时候。
但邯郸有太多的人睡不着。
郭开蓬头垢面,压根来不及收拾自己的面容,正跪在王宫偏殿前,等着赵王。
没一会儿,他身后传来一群人快步疾走的声音。
郭开回头,是李牧、廉颇和他的好友赵括。
“郭开!你就是这么给大王办事的?!”
“嬴政人呢?!”李牧厉声道。
郭开也心烦意躁:“人跑了!”
李牧“啧”了一声,这么重要的人都看管不好,让跑了;跑了之后,竟然还敢这么理直气壮。
按照军中的律法,出现这样重大失误,直接拉出去砍头。
“我派兵围住居所,你还不愿,事到如今——”
话未说完,赵王来了。
他沉着脸,任谁睡得正熟被打扰醒,且收到一条坏消息,脸色都不可能好。
宫里的太监把殿内的灯烛点燃。
郭开从殿外跪到了殿内。
“大王,我,臣——”
哗啦~
案桌上的所有竹简被赵王扫向郭开。
东西砸得不痛,但吓得郭开身体更伏地面。
“大……大大大……大王,息怒……”
“臣已经差人快马加鞭去追嬴政了。”
赵王揉揉眉心,问道:“嬴政逃了多久?”
“按……按探子尸体的僵硬程度……大概是昨日辰时……”
赵王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案桌,干脆一脚把案桌给踢翻了。
“都快过去十个时辰了!”
“那嬴政怕是都出了赵国边境!”
“你现在才追上去有什么用?!”
“来人!把郭开押入大牢!”
“大王,等等……等等,有人看到嬴政他们四人是乘坐双驾马车离开的,马车速度不快,我们追得上,追得上……”
赵王不再听郭开的话,向李牧问道:“李将军,追得上吗?”
“单骑,一时辰跑一百五六十里路不成问题,双驾马车因为车厢和四人的重量,一时辰最快也不可能超过百里。且嬴政的马车的马比只乘单人的马要容易疲劳。”
“即便他们先逃九个时辰,仍有很大希望追回。”
赵王的脸色才好了些,李牧却继续道:
“只是嬴政逃离邯郸必定有周密计划,这途中恐怕会备着更换的马车。”
“而郭大人的马长途跋涉,又无法休息,速度渐渐慢下来,最终……可能追不上。”
赵王的脸又沉了下来,看看四周,已经没有可以供他发泄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