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鞅果然停下脚步,看向王陆,又看向月牙楼——青楼能回答“法是什么”?这说法真是闻所未闻。
“你们是认真的?”公孙鞅连‘王兄’也不喊了,生疏感明显。
“当然。”王陆自信地差点以为自己是在说真话。
公孙鞅又看向嬴政。
嬴政此刻是一个脑袋两个大,原本都顺风顺水的,对留下公孙鞅有着六七成的把握。
结果现在……
嬴政心中的叹息就没停止过,认为王陆这是“智者千虑,或有一失”的失。
至于现在公孙鞅看向他——嬴政有思量,既然留不下公孙鞅,那至少别再和王陆弄僵关系。亏一个就足够了……
“王兄……说得没错。”嬴政硬着头皮道,“答案就在里面。”
公孙鞅的表情顿时要多复杂,有多复杂。
【法是什么?】
它的答案不在庙堂之上,不在先贤书卷之间,竟然在……在青楼之内?
离谱!
不仅仅是公孙鞅觉得离谱,跟在后头一直伺机而动的成矫也觉得离谱。
但他很乐意嬴政这样,也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展示自己。
“把它藏好。”成矫把袖中的书卷塞给心腹扈从,随后从人群中走出,走到公孙鞅面前。
“公孙先生。”
“嬴政荒唐,并非秦国人皆荒唐。”
“先生问‘法是什么?’,成矫有解。”
公孙鞅“哦?”了一声,并没有行动,显然是等着他回答。
成矫清了清嗓子,背诵道:“法,一国之秩序。法乱,则国乱;法清,则国清……凡违法之众,必绳之以法……”
前头背的还算流畅,但后头就开始磕磕巴巴,用了成矫自己的语言描述他脑海中模糊的记忆。
和原文比较起来,遣词用句也许只有七八成相似,但原意倒是清楚表述出来。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三百多字总算是背完了。
“公孙先生,这就是我对于‘法’的理解。请先生赐教!”成矫说道。这篇文章是他在知道公孙鞅会提出这个问题后,立刻让朝中文笔好的大臣写的,书卷上的墨迹都还没完全干透。他相信这篇“回答”,不敢多说,却至少能得到公孙鞅的满意。
“尚可。”公孙鞅评了一句成矫的回答,他没兴趣知道是否是由本人亲自作答,这不重要。就好比嬴政这一路上,很多时候也是王陆借他之名在行事。这方面不重要,御人本就是他们能力的证明。
只是成矫的这篇回答,确实难以打动他。方方面面虽然俱到,但每一点都能在书卷上找到,就像是一篇东拼西凑的文章。
“谢先生。”成矫有些犯嘀咕,他不太明白公孙鞅的回答是好是坏。
“公孙先生,不如进去瞧瞧政公子的答案?”王陆依旧坚持让公孙鞅进去,毕竟强迫他和自己讨厌的东西待一块,时间越久,他产生的不满情绪就积累的越多。这对于他离秦有很好的推动效果。
“……”
公孙鞅多番思量,心中定下主意。秦国就两位公子,成矫算是深入了解过了,现今就剩下嬴政。
等一会进月牙楼,如果他给不出让自己满意的回答。那这次秦国行到此为止,明日即可起身前往下一个国家。
“好。”
公孙鞅主动进入月牙楼,一帮人才紧跟着上去。
月牙楼的老妈子算是看清楚了,今日的重中之重不是别个,就是那个板着脸的麻衣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