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陆直皱眉,本金当初才三十万两,现在的数目仍翻了十倍余。
这个成绩在历任秦国公子当中恐怕都是一个差的数字。
不管如何,肯定得把这三百多万全部给弄走。
“公子,和你商量件事。”
“说。”
王陆拿过账房手中的账簿,道:“城郊的蛮蚕卵和部分蚕茧被咸阳府扣下,但先前向我们投银两的百官,还有公子的宗亲衡叔不可辜负。”
“王兄是什么意思?”
“我们将他们的钱如数奉还。”
嬴政道:“如数,是不是少了些?百官不说,衡叔只投了五万,就还五万……”
“公子误会我的意思了,”王陆摇头,后道,“是按照各国蚕商购买后的价格如数奉还。”
“?!”
“王兄,你当初说六国翻了五十倍购买,我们若是也按五十倍,衡叔二百五十万;百官先后两次共计三万,就是一百五十万。”
“要是如此返还,我们非但一圜不赚,反而把自己的三十万贴进去都不够赔。”
王陆就是想让嬴政手上一圜不剩。
“公子,人不信,则不立。在商时,在商外都是一样。公子若是不赔,将来这百官和宗亲会如何看到公子?”
“难道公子愿意当一个言而不信的人?”
嬴政为难:“这自然是不愿。可否留下三十万两,余下的再分给他们?”
“公子,切莫因小失大!”王陆摆出痛心疾首的模样,“若我们一圜不剩,那些百官和宗亲都无法指摘我们。我们将来在他们面前依旧可以坦荡,但若留下三十万,百官也好,宗亲也罢,他们都会惦记这这笔银两。认为这三十万两是从原本他们的利益上克扣下来的……”
嬴政越听越沉默:“王兄,果然还是你深谙人心。”
“你说的不错,这三十万两不必留了。”嬴政之所以想开,除了王陆的说服外,其实更加重要的是他本人。
既然王兄这次能以三十万两博取一千五百万两,那为何下次不行?
哪怕下次不行,下下次、下下下次呢……
他信王陆。
“王兄,既然都拿出去,我有个小提议。不如先取二百五十万两把衡叔的钱还干净,余下的再分给百官。”
“万万不可!”这个提议王陆其实有想过,故意制造出不同态度,让宗亲和百官之间生出间隙,认为嬴政有所偏袒。
但仔细想不靠谱。全付了嬴政,宗亲会亲近嬴政,百官到底官职小,用处一般;若付足了百官,宗亲亏,可嬴衡这人的肚量未知,像他这样的人眼界比较长远,不一定会为了几十万而撕破脸。
所以百官和嬴衡都欠着,赌一把双方中有没有气量小的。
只要有一个就不算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