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胥走向屈景,也没其他什么特别目的,就是单纯过去冷嘲热讽一下,说些“就你也妄想续写残诗”之类的话语。
打压一下对方虽然不能让自己得到什么,但……爽啊。
“屈景,”他们二人十年前就曾见过面,只是不熟,加上关系敌对,彼此间素来直呼其名,“为何不去欣赏文碑林里的诗,那些可都是惊九州的存在。”
“不必。”屈景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文碑林中三百零一首,我都记着。”
“我不信。”褚胥听说过屈景的背书很厉害,只是两人一个楚国、一个齐国,隔着数百里,有些言过其实的传闻也不稀奇。
“第十篇是何?”
“《汝坟》”
“遵彼汝坟,伐其条枚……”屈景还真一字不落地背了出来。
令褚胥为难的是,他就是随口一说,自己压根不知道第十篇是不是屈景背的这篇。
“是不是自己也不知道?”屈景调侃道,“你走两步,数数第十块碑上的诗是不是我背的。”
“哼。”褚胥才会真去看,那纯属自找难堪。不过是记忆好些,有什么用?不会作诗的话,也就一吃饭的书架子而已。
“各位大王在那里评诗文,你也不理。一人在这里看着残诗,莫不是想续上下联?”
“别为难自己了。”
“你我在伯仲之间,你要是能写出,我立刻拜你为师。”
屈景没吭声,只是退让一步,把之前被他身形挡住的白玉石碑露出来。
“春花秋月何时,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阑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褚胥脸色猛然一变,再往旁边看,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褚胥面如土色。
这两段下联接的何止是好啊,简直妙极了!
上下一体,浑然天成。
若不是早就知晓这两首是残诗,任谁来看眼前的两首诗都不可能觉察出是来自不同二人之手。
再念一遍,褚胥同样觉得惊艳无比。
只是眼角余光瞥见屈景,心中的震撼被麻烦所替代。
君子言而有信,一口吐沫,一个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