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span王陆惦记着桌上的佳肴,就随口回了一句:
“选粟苗吧。”
幕僚立刻反驳:“瓜苗不得滋润,势必根伸粟苗,攫取水分。”
“即便有不伸者,也寥寥无几,”
“倒时瓜苗长不好,粟苗也受其影响,为祸多矣。”
六名幕僚看向王陆,盯得他不好意思下筷。
“那就浇瓜苗呗。”
“不行。”幕僚继续道,“瓜苗得水,粟苗心生不满,群而攻之,一样会使田地之间颗粒无收。”
他们继续看着王陆,誓要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王陆则很想说起那句“食不言,寝不语。”
“那就干脆各自各自浇一半。一碗水,端平。”
“不不不,这更不妥。”幕僚道,“瓜苗和粟苗都会不满。”
“那就都别浇了。”
“那你这端水的,就成了瓜苗和粟苗同时憎恨的存在。”
王陆放下竹筷,他发现了,这些人是存心不让他吃饭。
至于嘛,成矫府上家大业大,吃一顿能垮了还是怎么滴。
“困了,睡觉。”
成矫同样起身,领他去住准备好的屋子。
席上就留下一众幕僚。
“这王陆……不过尔尔。”
“回答的都好一般,没有那种在引人顿悟的感觉。”
“可不是嘛,其实要是坚定能选出一种,再给出结果也是可以的。”
“结果倒好,我们每问一次,他就变一次。”
“很难将他和外面流传的联结起来。”
有幕僚道:“他会不会是在藏拙,你们注意到他今天一整天干的事了吗?”
“他干了什么?”
“他什么都没干,这才可疑。”
“秦王让他来,他多半不愿意。这一天里笑得这么真诚,也是为难他了。”
“你们先等等。”年纪最大的幕僚道,“刚刚的问题我回想了一下,发现没那么简单。”
“也许不是王陆回答得不对,而是我们问得不对。”
“都琢磨一下刚刚的问题。这一瓢水的分断其实根本不是不取决于我们。”
“水的分配在于真正执拿水瓢的人。”
“王陆只是一个臣子,确实没有断绝的能力。”
“所以无论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的答案都是错的。像王陆这样不回答反而是一种好答。”
他看向其他幕僚:“我知道各位心中都有自己的答案,但话说回来,如果你的君上跟你选的不一样怎么办?你选浇瓜苗,大王选浇粟苗;你选粟苗,大王又选其他。”
“难不成我们还真任由自己性子来?”
幕僚本就都聪明,经过有人这么一点拨,给了他们一个全新的视角,好像确实明白了王陆回答的深意。
“也就是说,王陆信封的道理是,无论大王选择哪种,对他而言都无所谓,他都有办法应付?”
“我们各自给出的回答,反而成了我们的限制,一旦大王和我们选的不一样,也许就一筹莫展,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