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归里死了，他也将要死了。

待众臣走过，有人还踩到了他的手上，也丝毫没有停下来步子。

“杨大人，藏的挺严实啊。”韩括停在了他的旁边，蹲下了身子，嗤笑一声，“西北那边还有什么人，你要是说出来，皇上说不准能保你一命。”

“不……不……”杨孝忍不住泪流满面。

他不敢说啊！

就跟侯归里宁可一头撞死，也不敢吱声一样，他不过是个中了风的废人，更不敢说了。

不说是死，可是家人说不定能保住命，若是说了，整个杨家都没了……

“不说就算了。”韩括拿了个帕子将他嘴角的口水擦了擦，又塞进他的手里，“唉。”

看着大家纷纷走了出去，杨孝只是流着眼泪，看着刚才满满当当此刻却是空空如也的大殿。

耳边传来几个小太监的嫌弃声。

“地上这个可怎么办啊？我们还要打扫这殿呢，他在这里可不行。”

“那就扔出去吧，扔到宫门口就行。”一个太监叹了口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就算他死在宫门口，也不会有人给他收尸的啊。”

家人都被关进大牢了，皇上也没说要怎么处置他。

“要不直接让人扔到乱葬岗吧。”有个宫女凑过来，嫌弃地看了还在流口水的人一眼。

“好主意啊。”另一个太监出声道。

只是他们刚要动作呢，就见门口站了一个人，正是睿宝儿领着大着肚子的杜颜颜。

“奴才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太子。”几人纷纷下跪请安，面上皆有些慌张，他们刚才打趣的话，该不会让皇后娘娘听见了吧？

“先出去吧。”杜颜颜出声道，“本宫有话跟杨大人说。”

那几人赶紧悻悻然应了句是，然后恭敬地退了出去，还顺带着将门关上了。

“皇……皇……”杨孝眼前一亮，是不是太子最后心软，要来放他一马啊！

“闭上眼睛。”杜颜颜现在蹲下身子有些费劲，只好半弯着腰轻声道，“你是杨孝啊。”

杨孝本来今天早上就受了一波惊吓，又加上杜颜颜的声音本来就带了一丝丝的惑力，他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意识也开始模糊。

“谁是指使你的那个人？”杜颜颜的声音幽幽出现。

“侯……侯……闺女……闺女。”杨孝吐字不清。

不过杜颜颜看了自家娃一眼，大概是听明白了，是侯归里指使他的。

于是又道，“那谁指使的侯归里呢？”

只见杨孝张着嘴，面上也出现了痛苦之色，他在挣扎着不能说，只啊啊叫着。

“谁？”杜颜颜再次出声。

那杨孝的嘴角出现了一道血，慢慢地流了下来，最后也吐出了一个不甚清楚的三个字，“般……般怀。”

说完之后，便脑袋一歪，昏了过去。

“般怀是谁？”杜颜颜回头看自己儿子。

睿宝儿仔细想了想，但是还选择了摇头，“不知道，儿臣没听说过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