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失败了?”江远的声音阴恻恻,没有一丝丝感情,冲着底下那身穿黑袍的人道,“你不是说你是北疆最厉害的巫师,为何连个小小的鼠瘟都办不了?”
“……”底下的人沉默了半晌,才出声,“那里有一个金花鼠,而且一开始总督大人也没说过皇上身边有这么多能人。”
他要不是被眼前这人救了一命,又怎么会屈居于他之下,总是受他的羞辱?
更何况那天晚上,他一进去就察觉到不对劲,要不是他临时撤得快一些,说不定他辛辛苦苦养了这么多年的鼠子们,都能被那个金花鼠给吓到。
“没说过?”江远呵呵冷笑两声,手里转着两个大圆珠子,“本督是没说过,可是你信誓旦旦跟本督说的可是绝不会失手的。”
亏得他留有后手,还能将那小皇帝困于安州城中。
要么他灰溜溜逃走,将安州城抛下,成为一座死城,这样一来,他也就成了史书上留名的昏君。
可要么他狠狠心,与百姓共患难,可是这水源……喝了那就是瘟疫,只要寥寥几人得了这病,那便是迅速传播,到头来,还不如青史留名昏君呢。
“来人。”江远突然就恢复了笑意,“巫师大人,刚才是本督一时情急,多有得罪。”
说着还走进些,拍拍他的手,“放心,巫师大人只是一时失手,但是眼下本督有另一件事要交给你去做,可务必要做好啊。”
只是被江远握住的那只手肤色白皙,柔弱无骨,见被握住,便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却毫无作用。
“我是巫师不假,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总督大人,还是让我走吧,你的恩情我会记在心里的。”黑袍人有些微微紧张,但是手却越抓越紧,丝毫不能松开来。
江远嘴角冷笑,另一只手却试图去掀开他被袍子遮挡住的面孔。
“总督大人。”黑袍人大惊,拼命往后面躲去,却直接迎来了一个重重的巴掌。
“进了我这总督府,还想走?”江远一把扯下他头上的东西,露出的却是一张楚楚动人,长相十分幼态的少年,只是此刻吓得如同想要躲起来的小鹿一般。
也许是刚才的巴掌重了些,这会儿脸上的五根手指印十分明显。
“难怪整日穿着黑袍。”江远突然笑了一声,又让那少年身上一阵的鸡皮疙瘩,用手指头勾起那张梨花带雨的脸,“这张脸,要是放在大街上的话,确实,人家管你是男是女,都一心想着将你带回家呢。”
本来江远还想说些什么,就见那少年一下子挣脱开了,手忙脚乱地将帽子戴好,便匆匆跑出去了。
只余下身后传来江远放肆的大笑声,就连府里的侍女们,听见了也忍不住浑身一震,只想瑟瑟发抖。
少年的步子越走越快,眼泪也止不住地往下流。
只见他的肩头上冒出一只长着胡子的白老鼠,似乎是叹了口气,又悄无声息地钻到了衣服里。
待走出总督府,直到了一个胡同里,这才恨恨道,“为什么!”
但是也只是说了这三个字,便又擦擦眼泪,大步往外面走不知去向。
杜颜颜跟桃乌对视一眼,从墙后面绕了出来,看着那远处“弱不禁风”的黑袍人,桃乌满是兴趣地开了口,“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