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养性一听就急了,慌忙说道:“姬爵爷可别吓唬我。我从满洲鞑子从来没有什么瓜葛,岂是能够随随便便就能定罪的?”
姬庆文笑道:“想必袁崇焕也是这个心情——老子打了小半辈子满洲鞑子,竟没想到会被人说是私通鞑子,这罪名,恐怕袁崇焕就是真的死了也不会服气的。”
姬庆文满以为自己这话说得已经十
分圆滑了,可崇祯却是毫不客气,冷冷问道:“姬庆文,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说袁崇焕私通鞑子的不是别人,正是朕躬。你的意思,是朕在冤枉袁崇焕么?”
姬庆文忙道:“不敢。臣只是觉得这张字条出现得太诡异了,就跟满洲鞑子的重要紧要人物突然出现在京师城内,又闹出大动静来一样诡异。所谓‘孤证不立’,要光凭这张纸条就杀袁崇焕,似乎有些难以服众了……”
姬庆文这样的说法显然十分在理,让一心想要杀掉袁崇焕的崇祯帝一时都无法反驳。
可皇帝之所以称为皇帝,就是因为他手上握着的无上权柄,而这样的权柄,可以让他蔑视一切理由、蔑视一切权威、蔑视一切争议地做出属于自己的决定,什么是特权,这就是特权——虽然这种特权行使起来也是需要一定的条件的。
于是只听崇祯皇帝毫不客气地说道:“姬庆文,今日朕将你传进宫来,不是为了询问你对袁崇焕一案的意见的,而是来让你自辩同满洲鞑子的关系的。你既已自称同满洲人没有瓜葛,那你便可以闭嘴了。旁的话,你区区一个织造提督,还轮不着说话。你这就退下吧!”
这就相当于下了逐客令了。
姬庆文前几次进皇宫,对这座紫禁城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毕竟到了二十一世纪,想要进故宫博物院参观,就得花上几百块钱的门票,而能够免费进宫就相当于省下了这么一大笔钱了。
可今天晚上姬庆文进宫来,非但连皇帝意思好脸色都没看到,现在反倒要被崇祯皇帝近乎要赶出宫去,这让他在穿越之后才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于是姬庆文在心里暗暗骂了句:“了不起什么!你现在吆五喝六的。要是没有我姬庆文帮忙,弄不好再过个几年,你就要去煤山上找歪脖子树了!”
然而这样的话,姬庆文却是不能当着崇祯的面说的——至少现在不能,他只能装出惶恐胆怯的样子,行了个礼便退出了乾清宫,又在宫门外等候着的小太监的引领下,原路返回出了宫门。
宫门外李岩和李元胤并黄得功等人正在等候姬庆文。
李岩见姬庆文面色不好,便忙上前一步,问道:“姬兄,怎么了?瞧你面色这么难看,莫非是出乎了什么大事了?”
姬庆文沉沉叹了口气,说道:“唉!只怕袁崇焕是活不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