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头意外地瞧了严鸿一眼,发现这个公子哥的气度非凡,便在老实地在前面引路。
穿过两个门卡后,一行人来到了一间牢房。
却见身穿着蓝色道袍的蓝道行被关在里面,蓝道行躺在一张木板床上,似乎是听到了动静,亦是好奇地坐起来打量着来人。
从得到皇上依重的扶乩道士到阶下囚,这个落差无疑是极大的,而他的苦难已然才刚刚开始。
蓝道行的气色明显比不上往昔,脸上满是疲倦之色,而整个人明显带着一丝颓废。他目光徐徐地扫过众人,最终落在站在阴暗处的严鸿身上,当即进行询问道:“你是谁?”
“蓝道长,别来无恙?”严鸿走上前,显得冷漠地打招呼道。
蓝道行借着外面的烛火渐渐看清楚了严鸿的脸,二人在西苑有过数面之缘,便是脱口而出地道:“严鸿?”
“蓝道长,你应该知道本公子因何而来了吧?”严鸿一直在观察着蓝道行的言行举止,并试图从他身上寻找突破口。
蓝道行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先是用鼻孔轻哼一声,接着伸了伸懒腰,重新躺回那张木板床懒洋洋地道:“严公子,还请直言!”
“你是受何人指使,为何要污蔑我爷爷!”严鸿对他的举止并不意外,而是直接进行质问道。
蓝道行将双手枕在后脑勺上,显得理所当然地答道:“无人指使,贫道是紫姑附体!”
“你的小把戏早已经被揭穿,如今还在这里装神弄鬼,莫不是将我北镇抚司的刑具当摆设不成?”陆绎却是一直火爆的性子,当即愤愤地威胁道。
蓝道行躺在木板床上,面对怒气冲冲的陆绎却是缄口不言,已然是不打算开口的意思。
陆绎想要上前,但却给严鸿伸手拦住,对着蓝道行继续进行试探道:“蓝道长,可是受徐阶指使?”
蓝道行似乎早有腹稿,更是有意帮徐阶撇清关系,当即大声地回答道:“除奸臣,这是皇上的本意。纠贪吏,自是御史本职。今严嵩被圣上勒令致仕,严世蕃因贪墨入狱,此种种均为天道,与徐阁老何干?”
“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招是不是?”陆绎听着这些污语,再也忍不住火爆脾气地质问道。
蓝道行一副死猎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翘着二郎腿地应道:“本没有之事,贫道断然不会招认,更不是行助纣为虐之事!”
“好,很好,来人,给我用刑!”陆绎已然是被激怒了,当即大声地下达指令道。
严鸿一直在观察着蓝道行的反应,在看着他的种种举止后,已然断定事情是受徐阶指使,是徐阶发起的一场政治阴谋。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然是应该动刑了。只要撬开蓝道行这张嘴,那他此次严府便能够顺利地度过这场浩劫,甚至是重回权力的顶峰。
两名锦衣卫气势汹汹地上前,一把将躺在木板床上的蓝道行揪了起来,不由分地将人先往地上一摔。谁知地上凹凸不平,蓝道行的牙齿向地上一磕,当即便掉了一颗门牙,疼得他当即便是骂爹喊娘。
不过,锦衣卫折磨人的手段可谓五花八门,这点疼痛不过是刚刚开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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