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急,那小丫头从浣衣局回来就和之前不太一样了,那几封信不见得对她有用,再说了,朕也想看看婉容到底是什么意思?”
太上皇缓缓睁开眼睛,挥开夏守忠,从御塌上坐了起来。
他如今已经四十有三了,在红楼世界来看,已经是祖父辈儿上的人了,可是只看长相,却给人一种不过才三十五六的感觉。
俊美绝伦的五官,脸如雕琢过一般五官分明,外表看起来十分慵懒,但是眼里不经意闪过的精光让人不敢小觑。
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被金冠高高的束起,浓眉下确实一双美的惊人的桃花眼,无论看谁都像是很多情的样子,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夏守忠被这样出挑的面容晃了心神,忙低下头又问:
“皇上是怀疑皇后娘娘勾结了三皇子?那为什么不让人将三皇子找出来呢?这样……”
虽然侍候了眼前的男子几年了,但是夏守忠觉得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明白过眼前的男子是怎么想的。
按照夏守忠的想法,眼下甄家失了先手,已经是拔了牙的老虎,干脆一鼓作气将它灭了,再将三皇子找出来,这样太上皇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登位了吗?
“你啊,还是比不上你干爹目光长远。”
太上皇轻笑一声,桃花眼斜乜了夏守忠一眼,眼神里看起来冰凉凉的,透着一股子冷酷,夏守忠吓得打了一个颤,知道自己是逾越了,低下头不敢再说什么了。
他的干爹夏孝义,当初就是太上皇身边的心腹,是跟着太上皇一起长大的伴伴,后来……出了清风帝借乱登位的事情之后,就被太上皇下令五马分尸了。
“婉容不会让朕轻易找到三皇儿的,暗卫那边不是到现在也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吗?
再说了,朕也好奇,当初婉容以为三皇儿死了,这么多年都没和朕说过话,还……
可是如果三皇儿没有死,婉容到底又会怎么做呢?是要皇位?还是真的像她自己所说的,只要两个皇儿活着。”
太上皇没有看他,像是在自言自语的又道:
“守忠啊,你说婉容会想要一个当皇帝的儿子,还是想要两个不成器的王爷呢?”
“老奴……老奴不知。”
夏守忠哪里还敢接话,只缩着脖子摇头。
虽说没有切实的证据,不过只要有脑子的就能想到,当初夏孝义给太上皇下毒的事情有太后做的手脚。
这几年来,太上皇和太后两夫妻虽然同在深宫,但是几乎都当对方不存在,太上皇更是宁愿宠爱满满恋爱脑的甄太妃,也不愿意去太后宫中一步。
这些不都是无声的警告和斥责吗?
“对了,还有敏儿,他如今也已经痊愈了,他会甘心皇位旁落吗?”
太上皇像是也并不在意夏守忠说了什么,自顾自的一边说着,一边从御塌上走了下来,光着脚穿着金黄色的亵衣朝着一旁的书案走了过去。
眼下正是隆冬时节,大陈只怕也只有他这里才能做到这一点吧。
“老奴不知,老奴只知道这普天之下有资格能担任大陈帝皇的只有皇上一人。”
夏守忠连忙跟上,涎着脸恭维道。
“你啊,说说吧,西南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太上皇在书案前坐下,挑眉看夏守忠。
“咱们要的那批铁矿石这次也被弄了出来,一部分去了中部的定州,一部分已经到了通州,再过不了多久就会到京郊翠屏山了。
贾主事那边也没出什么事情,据说是王家那边帮忙将事情压了下来,太子那边的孙明轩孙大人被推了出来。
对了,王家前不久还让人送来了银子,说是之前事情办的急没有来得及和您禀告,希望您不要怪罪。”
夏守忠如实的回道。
“贾主事,你说的是那个贾琏吧,他倒是个命好的,之前朕还想着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可以提拔提拔他的那个庶弟呢,据说是两元及第。”
太上皇没有问王子腾的事情,一边说一边取出纸笔,开始就着御书房窗外的腊梅花开始画了起来。
他和王子腾一起长大,又怎么不知道那是个见利忘义,唯利是图的小人,不过说实话,他并不是太讨厌王子腾,相反还觉得这种人才是最好掌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