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山大喜,认为这就是死亡,人死之后不就会陷入无边的虚罔吗?虚罔代表光明的幻灭,他终于能在再也不会过去的黑夜中得到安宁了!
可伴随黑暗而来的,为什么会是一股巨大的压力?那压力压迫的不是身躯,而是精神,被它笼罩后,头脑竟变得如石头般沉重,暴躁之气憋在胸膛里,就算要爆炸了也发泄不出来。
“哎,以为死了就可以解脱,谁知死亡的滋味也不好受呀。”盾山感叹,感叹出声。
“生死簿上,你还没到死的时候,为何稀里糊涂地往地府里闯?阴界之鬼挂念前世,不堪受死,奋力往阳界挤的案例本官见得多了,活得不耐烦而自寻死路的,可是少之又少。这种人,无论生前做过多少好事,死后都只能入地狱油锅接受洗炼,只因他们过于懦弱,本官看你,不似懦弱之人吧?”
多么沉重的声音,跟闷在铁桶里擂鼓似的,说不出是难听还是好听,总之挺震动人心,当然震撼也谈不上。
弄不清到底死了没有,盾山不能再闭着眼,只好满心委屈地睁开。他自认委屈有理,因为他可从没主动寻死,只一心盼着钢躯能量耗尽而自然消亡,如果现在是时候了,地府就应该接纳他,而不是责问他。
“哇~”
一睁眼,盾山就发出惊叫,悲哀中竟带着惊喜。他错觉自己是又见到了鲁班大师之外的神明。
来人是一位身高至少十尺,面如紫薯,虬髯似针,却鼻正口阔,一双豹目如火焰般炯炯生辉的大汉。
从着装上看,他应是位大官,却说不清是文是武。他着一身大红官衣,腰系鸾带,加一顶黑乌纱帽,此乃文官服饰,双肩却又垫起高高的肩甲,更令他的身躯透露威武的煞气,难怪走到盾山身边时会遮住炫光,导致盾山错觉陷入了死亡的黑暗。
尽管望不见他身后,盾山依然能见到未退的炫光,为此人镀上一层光边,这就是他看着似来自天上的神明的原因。
“你……你是鲁班大师或女娲娘娘派来的天神吗?我是不是又睡着了,做起梦来了?”盾山幼稚地问。强大的人陷入无助境地,落魄不堪时,就会象个孩子。
“本官不是天神,也未经任何人委派,惊觉有人闯入了时光门,便急忙忙赶来查看,于是发现你正倒在佛堂,嘴里说些莫名其妙的消极之言。”来人带着怒意回答。
“时光门?这是什么地方?我不是给困在巨石里原地乱转吗?”盾山大惑不解,更弄不懂这里怎么可能是佛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