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苏烈听得愤懑难当,却乐坏了对他恶语相向的一众佞臣。他们的担心转眼烟消云散,同声附和皇帝的无耻之言,象一条条爱巴在人腿上吸血的蚂蝗那么恶心。
苏烈向上一拱手,坦言道:“启禀陛下,末将个人的荣辱就如浮云,轻得不值一提。然而在册的八万名将士乃属长城守卫军整体编制,并非仅为对战车都国而招募,请陛下明鉴。”
“啊?你居然敢当堂驳斥朕?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皇帝勃然大怒,横肉滋生的脸上流露了杀意。
这是整死苏烈这颗眼中钉最好的时机,否则只要人活着,哪怕还有口气也是威胁,佞臣们急忙七嘴八舌地又嚷开了,纷纷指责苏烈欺君,如此胆大妄为,咆哮朝堂,实在罪该万死,当判以车裂之刑!
苏烈惊呆了,他回想身披荣光走入长安城时的盛景:百姓们穿着节日的彩装夹道欢呼,用灿烂如缤纷花朵的笑脸向他、向长城守卫军致以崇高的敬意,孩子们追着将军骑的高头大马奔跑,姑娘们羞答答为士兵小伙子们献上绣好的锦带,老人们则硬要往他们手里塞鸡蛋、塞馒头……
“我错了,高高在上的统治阶层中不会出现真正的荣耀,金砖碧瓦不仅建起了华美的宫殿,也掩盖了肮脏丑陋的统治者本性。我不该走进这充满阿谀奉承与贪婪欲望的地方,在这理应欢庆的时刻,我为什么不与弟兄们呆在一起,却偏要选择亲自回长安报捷?!”
悲痛地想着,苏烈捏紧了拳头。面对敌人,他挥舞大刀与长枪,面对“自己人”,他却要双拳紧握,他是多么不愿这么做,可积蓄在胸膛里的愤怒令他别无选择……
皇帝装腔作势地问:“苏卿,朕乃当世明君,绝不会胡乱冤枉有功之臣。对你的指责实是从各路官员对你的弹劾奏章而来,不管你服不服,也不可能同时有那样多卿家对你不满,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呀?”
苏烈逼迫自己恢复理智,尽管双目仍赤红。他松开拳头,咬紧牙回答:“陛下圣明,您认为长城守卫军此战无功,臣下自当毫无怨言地接受您的裁定。”
“嗯,这才像话嘛。”皇帝没听出他话里的讥讽,竟含笑点头,权当是他妥协了。
这时朝臣中就有人振臂高呼:“乱臣贼子,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得人心!吾皇万岁,恳请判此人死罪,斩首示众!”
“谁敢杀我苏烈将军?胆敢碰他一根头发者,先试试我黄昭腰间的宝刀!”
叫嚣者话音未落,三班朝臣最尾就爆发怒喝,紧接着跳出名大汉,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到苏烈身边,与他站在了一起。
“黄昭?你这是做什么?快快退下!”苏烈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