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昭非心细之人,看不出盾山心中所想,还高兴道:“习武之人四海为家,不管晚上歇哪儿都没所谓,只要能有知己相伴便足矣。今夜我也不打算睡了,愿与盾山兄弟叙谈到天明。等宵禁解除,咱们就一起回长城如何?”
“明日就回长城?”盾山恨不得在地上刨个坑把自己埋了,这样就不用面对这二人。
他蹲坐在地,连连摇头:“回不得!还回不得呀!”
“啊?怎么又回不得了?”黄昭瞪大眼不解地问。盾山不说过他与长城密不可分吗?为啥到要回家时,又如此抗拒?
盾山想,苏烈说他读过与建造长城有关的《建筑古史》,就不知古史中可曾提及能量晶条。那东西被他与鲁班大师悄悄塞入城墙,并且毫不起眼,若非有心获得者绝不可能知道,加上苏烈说话的语气,恐怕他也不知长城没了那样东西,就岌岌可危吧?
见这情形,苏烈明白盾山是有难言之隐,便对黄昭道:“不如这样,今夜就由我留在这里陪盾山,你先回住所,明日启程前往长城,并发出‘长城在故乡就在’的召集暗号,在那里等我们如何?至于等待时间,可长可短,你需要有些耐心。”
“啊?我……我一个人先走?”黄昭心里是一万个不乐意。他本就打塞外来,打算一旦长城守卫军吹响重新集合的号角,便与苏将军同行,结果还没在长安城呆几日,就得“打道回府”了。想想孤守长城,胸中志向无法舒展的远景,他就很是烦恼。
然而将军已经下令,又如何能不遵守?他唯有表示遵命,又对盾山道:“盾山兄弟,无论从哪方面看,你都属于是能在战场上叱诧风云的人物,可千万得听我大哥……哦,也就是苏将军的劝,不要再悲观自毁,一定要振作起来加入我们呀!”
盾山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弄不清是在答应,还是在呜咽。
就这样,黄昭带着苏烈的命令于第二日回归了长城营房。那营房已成纪念当年守卫军英勇奋战的遗址,多年来人们时常去打扫,所以看不出被岁月摧残的痕迹。黄昭在那里住下,等待守卫军大旗重新在关城上飘扬,想必不会寂寞难受。
苏烈引盾山走入观音庙的佛堂,各拈一个蒲团坐下。
苏烈问:“盾山兄,今日之后,你有何打算?”
盾山一愣,不情愿地说:“不是回长城吗?”
苏烈笑道:“你如此不情愿,咱不如就缓缓吧?”
盾山摇摇头道:“我不是不情愿,而是通过过往经历得出结论,我自带不祥体,总能给身周之人招灾惹祸,也唯有薛谨那样给鬼力场困住的凡人,能用得上我这样的怪物。”
“可你还是离开了真香大酒楼,说明长城的安危依然在你心里,你哪怕在沉睡中,也没将它放下。”苏烈直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