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烈一听呆愣,弄不清这样大阵仗的传旨是怎么回事。
十几年前,老皇帝派他的亲信陈公公去传旨,那次陈公公简直就象是耗子溜进嘉峪关似的,若非黄昭四处张扬,至少一大半的手下都不会知道朝廷曾干过哪些阴损事。
也是因那一次旨意,苏烈险些丧命,长城守卫军也解散了。
如今圣旨又来,还如此大张旗鼓,摆明这旨意不仅是给他苏烈下,还是为昭告整座长安城,那么究竟带来的是福还是祸呢?
苏烈冷然站在门前,既不前迎也不后躲,单等呼呼喝喝的队伍来到他面前。是祸也躲不过,如果真是新帝登基欲剿灭旧患,过往长城守卫军的旧部也不能留了,他会坦然接受这命运的安排,慷慨赴死。
可盾山告诉过他长城即将有难,这事又该如何计议?
宣旨队伍从街角走来,又用了半盏茶的时间,这时间里苏烈的思想翻江倒海,想的全不是自己,而是王者大陆的兴衰。
等仪仗到得门前,老态龙钟的太监蒋公公搀着小太监的手,踏着另一个小太监的背下来,皱巴巴的老脸笑得如炸裂的玻璃,一道道褶子怎么看都乱七八糟。
“笑得如此谄媚,来宣读之事必定隐含奸诈,我可得万分小心了!为了长城,我必须尽量争取,黄昭还在嘉峪关等我,我不能让他空等!”
苏烈打定主意,两手抱拳往前一送,跪拜下去。
蒋公公与过去那位陈公公不同,御前武士们凶神恶煞,他却显得和蔼可亲,一见苏烈就站在大门口,松了口气,仿佛是来路上一直担心此人跑了。
这时西市的百姓们被喧天锣鼓吸引,全都往这儿来了,听说是新登基的皇上降下圣旨,赶紧纷纷跪倒,如若站着看,很难看见除人头之外的颜色。
“如果是为斩杀守卫军大将,新皇如此兴师动众,就不怕激起民愤,导致民变吗?”
苏烈伏在地上一个劲琢磨,心情顿时开朗不少,推断这次听旨,很可能不是坏事!
蒋公公尖着公鸭嗓与苏烈寒暄客套几句,见对方只跪着不回答,连他脸上的表情也看不见,很觉扫兴,但不敢在公众面前变脸色,依然干巴巴地笑了几声,便打开了暗含龙形水印的卷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