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能见到盾山背着“大铁锅”的背影,但此时人又去了哪儿呢?
苏烈四处张望,除去花草树木,却什么也望不到。
此时正值正午,大太阳照得人皮肤发烫,苏烈走得匆忙,鹿皮水袋里装的水不多,没喝几口水袋就见了底,只好叹着气往林深处钻,想看看能否找到小溪或泉水。
别说苏烈还挺走运,密林里树荫砸地,十分凉爽,他体力迅速恢复,走得是又稳又快,没多久就听见了哗啦啦的水流声。
“嗯,有戏!终于找到水源了!”苏烈一喜,急忙寻着水声赶过去,但还没到近前,就停了下来,只躲在树丛后扒开几条遮挡视线的树枝,向前探望。
树林变得稀疏的地方,果然有一条清澈的小溪在流淌,苏烈却不敢往溪边靠,说实话连动作都得轻轻的,生怕制造出响动。他如此小心,只因溪边坐着机甲人盾山。
盾山此时陷入了冥想境地,确实没觉察到身后藏着个人,那人还正在偷窥他。
自从意识到自己身上中了神秘力量释放的毒素,这才是心魔真正的来源,盾山与人的接触就特别小心了。当然他也分析过神秘力量能入侵他体内的原因,天上的雷电是维持他身体能量的来源,所以神秘力量能趁虚而入。人类不靠雷电存活,相反要被击中,大多会变成一具焦尸,那么自己究竟能对苏烈产生多大影响还不可知。
然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保险起见,还是与那位苏将军隔得越远越好。就算没有神秘力量来搅和,盾山也自认是极其命薄的不祥之人,快乐时光已随鲁班七号的逝去而消失,他余下的人生,只能在孤苦伶仃的折磨中渡过了。
此时他坐在溪边,思念着鲁班七号。那个小家伙躺在舒服的大船里,应该已经顺水飘了有一百来年了吧?如果还活着,该长成个大小伙子了。
不过他虽然死了,死前不是说过吗?说不定途经某处时会遇到能人,将他救活!
望着窄窄的溪水向远方奔流,盾山觉得象是又回到了草原小屋,造好大船后把鲁班七号小小的木头遗体放进去,可恍惚一下,就错过了送别他的时刻。
盾山扭动僵硬的铁脖子,又望向溪水欢腾而来的方向,他知道自己是在虚罔地幻想,却仍想象着一条雕梁画栋的红漆船儿顺水往下游驶来,可爱的木头人偶不是躺在船舱里,而是站在船栏边朝他挥手……
溪水的上游,没有船来。
盾山又想起了苏烈。他看看左手盾,内心萌生愧疚之意。
苏烈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好人,还是威武的大将军,是他自己从太古时代赶来要搬的救兵,又怎么忍心,用地劫震伤害苏烈呢?可如果不那么做,苏烈就不会走,他以为有本事照顾机甲人,愿意做机甲人的兄长,可机甲人不愿意啊!
“苏大哥,对不起,盾山伤了你,只能在遥远的地方向你表达歉意了。”盾山喃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