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母穿着月白长衫,脚下踩着半尺高的木屐,手里摇着召灵扇,不管打哪面看都人模狗样的,就算是科试时高中三甲的举子也没他看着舒服。
他一脸斯文地在走向洪府,一路上不知惹来多少少女惊羡的目光,胆儿大点的还跃跃欲试,想向他抛个媚眼,或往手里塞张小纸条来个人约黄昏后啥的。
黑母感叹:“哎,可惜我老子没真长成这人模狗样,不然处处都能有桃花运,岂不得爽死?”
一路不忿地嘀咕着,没多大会儿就走到了目的地。
洪府的朱漆大门关闭着,支撑门廊的立柱上还贴着张大红纸写的招徒启事。
“切,这节骨眼儿上了还在招徒,不明摆着是糊弄人嘛?好个臭不要脸的!”
黑母心里骂得痛快,脸上也笑得痛快,笑得如春日盛开的芙蓉花般伸手扯下大红纸,举着就跑去敲人家的门。
“谁呀?把个门敲得跟报丧似的,你家老娘死了啊?!”
大门那边传来叫骂声,是守门小厮来应门了。
黑母真想一脚将那门踹开,但笑容可掬地忍住了。
小厮将门拉开条细缝,探出又尖又小的脑袋朝外张望,欲弄清来者何人。
“哎呦,是位公子呀!请问你来此有何贵干?”
小厮狗眼看人低,瞧见黑母那衣冠楚楚又貌似潘安的样貌,显出狗见着骨头时的欢喜神情。刚才的轻慢之色倒是不敢再用了。
黑母,也就是那位孟录公子摇扇一笑道:“这位小哥,在下姓孟,孟浪的孟,是来应征学徒的。”
“啊?哎呦喂,我说小公子,你怕是没弄对门就乱拍吧?”小厮拉大门缝,整个站在了黑母面前,高度却直到黑母的肚脐处。
黑母故作糊涂,不解地问:“哦?小哥此言何意?难道贵府贴在外面的告示是招鬼而不是招人的?”
“啊?这个……”小厮给噎得张口结舌,不知该拿啥话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