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雪终于停了，空气清清冷冷的，空中的月亮也是清清冷冷的。

黄尊素双眼亮若星辰，仿佛能看清这世间的一切卑鄙与虚伪。

他走上了通往张恨水所居住的内院的小石桥。

石桥的那一边，有石有柳，还有大片大片的花圃，虽然此时花已谢，柳树也没有了随风摆拂的灵性，但这个园子还是美不胜收的。

刚走到石桥的一半，黄尊素突然停下了脚步，因为他在桥上看到了张恨水。

张恨水的赤发在月色之下，如同燃烧的火焰一样，分外醒目。

“上人，您这是要去哪呢？”张恨水非常客气地对黄尊素道。

“把丹方给你。”黄尊素从怀中掏出了丹方，递给张恨水。

张恨水笑着接过丹方。

“张盟主，祛毒丹的丹方在此，而新丹亦已炼出，我已经兑现了自己的承诺。过一会，我便会离开此处。”黄尊素说罢，转身正欲离去。

小院四周的黑暗处突然出现了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影，这些人手持利刃，锋刃反射着月光，透出一种肃杀的寒意。

“上人离开杀鬼盟之后，是想去哪里啊？”张恨水对着黄尊素的背影呵呵地笑道。

笑声阴恻恻的。

黄尊素目闪寒光，淡淡地道：“自然是云游四方。”

“既然没有明确的目的地，上人何不留下来，在丹药评鉴大会上为这护魂丹点评一番！”张恨水朝黄尊素靠近了一步，而四周的杀鬼盟精锐弟子们亦已呈现合围之势。

黄尊素回身瞥了张恨水一眼道：“如若我不答应呢？”

“那上人恐怕是走不出这绿柳园了。”张恨水冷冷地道。

黄尊素在丹药上的造诣出神入化，但武功并不是强项，这么多年了，仅仅是先天境中阶而已。

张恨水的意图，黄尊素当然是明白的，有他为杀鬼盟的新丹药站台助阵，凭他的名气，这款护魂丹的销量至少可以提高数倍。

黄尊素的身子静立如山，停伫在石桥中央，而他的眼神如同变幻的风云一样，在一瞬间便舒卷翻腾了许多个轮回，就如同他此时的心绪一样。

数息过后，黄尊素轻叹道：“好，我答应你。这款丹药还有些许瑕疵，本已写在丹方之内了，不过既然张盟主有如此诚意，我便留下来，为它改进之后再走吧。”

张恨水眼中掠过一丝狠色，他心中暗忖道：“等护魂丹在市面上的走势稳定下来，我亲自‘送你走’！”

……

杀鬼盟。黄尊素的卧房内。

黄尊素坐在推开的窗户旁边，双眼望着空中的一轮明月，过了一会，他的嘴角泛起一丝诡魅的微笑。

“既然你们如此着急，那我就再送你们一程吧！”他低声喃喃地道。

他推开房门，走出卧室，往丹房走去。

张恨水并没有限制他的行动，因为一个失去自由的黄尊素是没有价值的。

十五天之后，七家药坊联盟主持的新丹药评鉴展示大会就要开幕了。无论如何，他都要为这大典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