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的好心情突然低落了下来,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低下头,默默的吃饭。大家都知道他会走,但是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也不敢当着聂一倩的面问,害怕她伤心。
聂一倩茫然的回到屋里,坐在床上:“真是的,走了也不给人打个招呼,太没礼貌。”
突然想起了什么,掀开床垫子:“果然。”
一直藏在床垫子下的那把剑也一起消失了。
“坏东西,老娘举全家之力救你,走的时候还把老娘东西给顺走了,虽然不能典当了换钱,好歹等谦哥儿长大了以后,也能用用啊!
走就算了,养家费我就不指望了,也不知道留下点感谢费给我。”聂一倩眼神飘忽看向窗外:“还好不是农夫与蛇,没有反咬我一口,我是不是该感到庆幸呢?”
拍拍脸蛋,重新整理思绪:“本来就是自己人生的一个过客,没有必要太在意,抛之脑后就行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行善积德。积德虽无人见,行善自有天知。人为善,福虽未至,祸已远离。”聂一倩很快就重新调整思绪,充满干劲与激情,整装待发。
“小姐,你没有事吧?”小翠怯生生的走到门口问道。
“你小姐我能有什么事?姓宋的,伤都好了,总不能舔摆个脸,一直继续留在我家白吃白喝吧,算他还有点眼力劲。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没有给我留下个十两八两的黄金。”
“十两八两的黄金,小姐你可是真敢想。做梦我都没有敢这么奢侈的想过。”小翠嘟噜道。
“你个小东西,心有多大,收获才会有多大。首先要敢想,然后要敢拼,十两八两的黄金才有可能飞进我的口袋里面来。没事多给我点绣花,做点冬天穿的厚棉衣去。”
“是。可是家里一没有麻布,二没有棉花怎么做呀?”小翠瞪着清澈的大眼睛,弱弱的问道。
“我把这个事忘了,一会儿你与小娘上街去买点回来。路上把谦哥儿给看牢了。”
“知道了。”
想了想,转身回屋,找到剪刀。
“咔嚓、咔嚓。”
把那十两银子费力的给剪成了碎银。重新分装,藏在了床柱子底下的一个凹坑处理,填平。再把床柱推回原位。
“完美。我就不相信入室抢劫的混蛋,还会给我掘地三尺。”
聂一倩找到刘氏,给了她一两的银角子做家用,交代了一下,再次回屋开始捣拾自己,脸上妆完毕,穿好自己的行头,拿起靠在墙边的招牌就出门了。
经过昨天的事情,今天聂一倩再次路过丰庆嫂子家门口,这里显得格外的安静。
聂一倩还有那么一丝丝的不习惯,“我这是什么心理,一天不找骂,还感觉皮痒了似的。”
继续前进:“奇怪的是余李氏今天也没有冒头出来与她打招呼。”
“管她的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聂一倩路过余李氏家门口的时候依旧热情高涨的喊到:“看当日运势,不准,不要钱。”
丰庆嫂子躲在门后小声咕噜道:“一个神棍骗子,不得好死的玩意儿。”
丰庆嫂子心里如猫抓似的难受,既想找聂一倩的不痛快,又害怕再次有意外灾难降临自己的头上。嘟噜完之后,还担心地看了看天空。
聂一倩总结了一下自己这几日的工作成败,决定今天先走西坊市,再慢慢悠悠的晃到东坊市。每个坊市都有很多看相算命的,各家各户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口碑与客源。
自己刚刚出道,《易经》也只是刚刚翻看了几遍,理解了一个皮毛,里面的很多生僻字与词,自己还是处于半懵状态。
书上,整段话的意思,自己也是三分蒙,八分猜。
“遛街串巷,瞎猫碰见死耗,碰见一个算一个,做的就是那机遇生意。”聂一倩在心里给自己做了一个定位。
坊市里面各种卖声此起彼伏,聂一倩不大的声音,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那一个,很快就被淹没在嘈杂的人声当中。
“看当日运势,不准,不要钱。”
东坊市的人相对来说有钱,如果能在这里接到一单生意,来年的各种税收自己家也都能交齐了。但是要取得有钱人的信任,那也是非常不容易的。他们一般都有了自己固定的算命先生,像聂一倩这种一个故作老成的女孩儿,被信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当然,如果有人推荐下的话,那又另当别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