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来我听听吗?”葛郎中轻声问道。
“其实很简单,许可嵩想着各种法子来收拾我们的民脂民膏,搞得我们什么事情都做不了。既然他要像苍蝇一样恶心我们,那我们就要坐那吃苍蝇的青蛙。”聂一倩把手中的枝条扔向前面的河水里,看着枝条被流动的水带走,从容淡定的说道。
“哦,想不到你一个女娃子,胆挺肥的嘛。以前只是听过了一些关于你的传闻,没想到你比传闻中做事情还要胆大。”葛郎中突然转过身来,眼神深邃的把聂一倩从头到脚的看了一遍,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妇人的打扮,体内怎么蕴藏了如此巨大的力量,难怪怀安会被她深深吸引,毫无顾忌的相帮。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他既然已经堵了我的财路,我也只有从他身上来找财路了。”聂一倩扑闪着她的大眼睛,神色坚定,眼仁清澈的盯着葛郎中的眼睛回答道。
“你这想法倒是挺新颖的。”葛郎中半眯着眼睛盯着聂一倩的眼睛,感觉这个女娃子浑身的气势跟其他的人有很大的不同,天生自带一股自信的霸气。敢做、敢想、敢为。她的自信就如一把无形的利剑,可以劈开一切困难险阻。披荆斩棘,无所畏惧,佩服。
“可是,如果许可嵩的子嗣灵根已经彻底坏死,无法医治,你接下来的所有行为都将非常的被动。你最终的目的依然会没有办法实现。”葛郎中收起他那和蔼可亲的眼神,突然目光犀利的盯着聂一倩的眼睛说道。
“这个我已经考虑到,许可嵩本人也考虑到了。”聂一倩迎着葛郎中犀利的眼神,依旧毫不畏惧,眼神清澈的说道。
“哦,那你还要这样子做?”葛郎中压低了声音,发出了警告。
“咱不都是在这赌着万分之一的机会吗?所有人都去送子仙尊庙求他老人家给送一个男孩,但是依然有很多家庭只生女孩,或者更甚像许可嵩家根本就生不出孩子来。
可是大家依旧热情不减的每年都去像送子仙尊祈求。孩子是上天赐予我们的礼物,婚姻缔结之后就已经安排好了的,但是没有人会心甘情愿接受这种安排,努力后总是有希望的,人们活着不就是为了这份希望在奋斗吗?有希望就有奋斗的动力!”
“哦!”
葛郎中眼睛圆睁,把目光从聂一倩身上收回,再次转看向河面。真的非常佩服这个聂姐儿,看的比谁都明白,行动比谁都努力。他已经无话可说,感觉明天的行动肯定也很有意思。偶尔参与一下年轻人的活动,活动活动,自己这把老骨头,也是挺不错的。
“酒醉心明白。说的不就是芸芸众生吗?”聂一倩笑着补充道。“总是有人喜欢那点云里雾里绕的东西,眼睛看得太清楚了,现实生活中有太多的不如意了,追求一点虚无缥缈的东西,就成了人们精神上最后的一点希望。人人都知道最后的结局是死,却还是在死之前,做着各种挣扎,努力让自己的人生活得更精彩,更富有。给自己一个希望,给后代一个希望,给这个社会一个希望,既然来世上活了一朝,就要留下一点自己曾经来过的痕迹。”
“小娃娃,怎么觉得你活的比我还老?”葛郎中看着平静的河面幽幽的说道。
“啊!”聂一倩不知道该如何接葛郎中的话。
“好久以前的事儿,那时候的我还很年轻,跟我徒儿怀安现在差不多一般大。心高气傲,以为翻看过几本医书,拜师学艺了几年,就老子天下无敌了。很快就诊断错误,给人下错了药方,让那个男人的子嗣经脉更加堵塞。”葛郎中对着河面慢悠悠轻声细语的说道。
聂一倩没有想到葛郎中还有这样的经历,只是静静的站在他的身边,听他说下去。
“后来师傅发现了这个问题,对我是一通责罚,责令我重新读习全部医书,找到解决的方法。功夫不负有心人,三年的潜心研究,终于让我找到了方法,可是造化弄人,那个男的却在不久前的一个马车意外事故中去世了。他成了我心中永远过不去的一个坎儿,鞭策我不断努力学习。怀安很有天赋,也很努力,我不想我的徒儿,经历我同样的心理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