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身晃动,李三坚紧紧抓住船帮,生怕又掉下河去,年轻汉子见状微微一笑,没有任何扶持,挺立在船头,纹丝不动。
河面之上的微风吹动着年轻男子的衣诀,看起来是潇洒之极。
“小生李三坚,字翰韧,敢问兄台大名?”李三坚随后开口问道。
“在下姓姚,名興,表字叔兴。”年轻男子答道:“小郎君单身在外,这是前往何处?”
“小生前往钦州灵山县县学。”李三坚答道。
“哦,原来如此。”姚興闻言微微皱眉道:“钦州灵山县乃是个小县,那里有何可学的?”
“哎,兄台所言甚是。”李三坚点头道:“虽如此,也总比小生所居之地要好得多啊。”
“嗯,小郎君非汉人?”姚興看着一身黎人服饰的李三坚问道。
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却一口一个小郎君叫着,此使得李三坚心中是哭笑不得,不过李三坚仍是答道:“非也,家父是邵武人氏,是个地地道道的汉人。”
“哦?恕在下冒昧,你的父亲是。。。?”姚興问道。
“家父已故,家中只有老母一人。”李三坚黯然答道。
此时的李三坚早已忘却从前之事,从本质上来说,符二娘确实是李三坚之母,此是不容更改的事实。
“原来如此,小郎君节哀。”姚興之父也已病故,家中也是只有老母一人,此使得姚興顿时是同病相怜,姚興随后轻声问道:“你既然是汉人,为何如此打扮?”
“家母是黎人,非汉人,小生自幼家中贫寒,因而前往钦州灵山县求学,谋一出路。”李三坚老老实实的答道。
“鸟欲高飞先振翅,人求上进先读书。”姚興微微一笑道:“不过埋头读书又有何用?”
“啊?读书岂能无用?”李三坚闻言惊奇的问道:“书中自有颜如玉,自有只有黄金屋,岂是无用的?”
“呵呵,小郎君身处蛮荒之地,也许还不之地我大宋目前所处之境地。”姚興说道:“我大宋目前北有契丹死敌,在西北又在与西贼作战,年年岁币,百姓是困苦不堪。好男儿此时当弃笔从戎,从军报国。”
李三坚闻言心中根本是不以为然,李三坚虽历史知识匮乏,可也知道宋是重文轻武的,或者说是崇文抑武,既然如此,李三坚若习武从军,肯定没有读书有前途。况且李三坚的小身板也不容他弃文习武。。。
李三坚是个实用主义者,哪样有用,何种有前途,李三坚就学哪样。
目前看来读书确实是李三坚摆脱贫困的一条捷径,此是不容质疑的。
“弃笔从戎,从军报国?”李三坚随后笑着问道:“武能报国,文难道就不成吗?”
“文人?”姚興摇头不屑的说道:“除了会勾心斗角之外,还会什么?”
朝廷党争不断,相互攻讦,耗尽大宋国力,对此姚興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李三坚不懂,姚興也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
李三坚心中不以为然,姚興也懒得跟这个夷狄小儿废话了,于是两人一时之间,无言以对,陷入了沉默。
“兄台也是外出求学吗?”李三坚见场面有些尴尬,于是开口问道。
“然也。”姚興看了一眼李三坚答道。
“哦?兄台打算学什么?”李三坚好奇的问道。
“纵横之术与兵法之道。”姚興轻声答道。
“好学问。”李三坚又问道:“兄台打算师从何人?”
你知道什么是纵横之术与兵法吗?姚興心中暗暗感到好笑,姚興本不想回答,不过看在这个小子还算是有礼的份上,还是答道:“我打算师从颍滨先生,修习纵横之术与兵法。”
颍滨先生是何人,李三坚对此是一无所知的,若李三坚知道颍滨先生是苏轼亲弟苏辙,不知道他又作何感想?
“小郎君师门又是何人?”姚興随后随口问道。
“恩师乃是东坡先生也。”李三坚得意的答道。
啥?东坡先生?姚興闻言怔怔的看着李三坚,半响未说出话来。